“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大少爷你下床写几个字吧。”我准备好笔墨纸砚,就在他身旁侯着,其实我真恨不得一把将他拽起来,但可惜胆子没那么大,冷凌风睁开双眼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又继续闭上了,那眼神当我是傻子那般。
“天气寒冷,大少爷你不起床也可以,你就坐在床上写。”我磨好墨,拿了一块厚板,将笔墨纸砚放在厚扳上,但这家伙却哼也不哼一声,似乎早已经进入梦乡,但我知道他还醒着,他睡着的呼吸声不是这样的。
“大少爷,你快些吧,我的手已经冷僵了。”
“冷大少爷,你快些写吧,我的脚都结冰了。”
“冷大少爷,说话得算话。”我不停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其实夜晚寒冷,我赤着脚,那脚真的冷成冰块那般,但大地寂寥,惟有他的呼吸声,这男人的心够狠的,我有好几次想爬上床睡觉,但始终心有不甘。
“傻子——”不知道站了多久,冷凌风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迅速写了几个字,递给我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满心欢喜,他那凌厉的眼神看着也变得柔和无比。
我左看右看,如获至宝。
“你还不睡?你就不冷?”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才发现自己整条腿都冷僵了,尤其那赤着的小脚。
“难缠的女人。”他一把从我手里夺过字据扔到桌子上,然后一把将我拽上床,我还来不及惊呼,人已经被抛上床,他的手再一拉,暖暖的被子覆盖过来,他睡过的地方,暖暖的,让我禁不住一点一点往里靠。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他还在床上,而我则双手搂着他的腰,身体紧紧巴住他,头则埋在他的胸膛里,这个姿势吓得我魂飞魄散。
“我——我——我——”我说了老半天,都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嗯,醒来。”对上他黑漆漆的眸子,我紧张得不行,忙掀开被子爬起来,然后拿起昨晚的字据,藏在袋子里。
“一大早的你去哪?”冷凌风靠在床沿上,腰肢挺得直直的,没有半分慵懒相。
“我出去走走。”面对如此清醒的他,压迫感再次袭来,尤其想起刚刚起床那姿势,我就有点不敢看他,低头弯腰逃一样冲了出去。
现在还早,小村庄安静得很,人影都不见多一个,潺潺的溪流声显得尤其清晰,我沿着水声一直往上走,走到中午竟然在山上发现几百处泉眼,泉水汩汩流出,沿着沟渠流遍千家万户,我捧起喝了一口,异样的清甜,直沁心扉,似乎身体的秽气都被冲涤得一干二净,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这水真是好。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三四个年轻男子挑着两个大桶,正说说笑笑往这边走来,看到我在这里,微微愣了一下。
“这位兄弟怎么跑来这里?”为首一个男子抬头问我。
“我听闻酒乡酒好,特意过来品尝游玩,误打误撞就来到这里,我走遍大江南北,可从来没有喝过那么清甜的水。”我一脸陶醉地说。
“那当然,要不怎会说我们这里是仙乡仙水。”被我这一赞,把这些男子的自豪感全整出来了,连头都高高昂了起来。
“怪不得你们这里的酒那么香醇,原来是有这样的仙水。”我感叹地说。
“这位兄弟,你是一个外乡人怎么知道我们是来这里挑水酿酒的?我们乡长可告诫我们不许说的。”这几个家伙立刻警惕地看着我,我故作高深地朝他们笑了笑说:“不瞒各位大哥,兄弟我精通五行八卦,一踏入这里就感觉这里弥漫着仙气,算了一卦自然什么都知道,各位大哥长期挑着仙水,我已经能看出你们隐约有仙气,定会长命百岁,日后机缘好,说不定能位列仙班,但这天机不可泄露,免得遭天谴,日后能不能成仙,就看各位的造化了。”
我摇头晃脑地说着,以前在宫中,就叫不少这样的得到高僧或道人,见得多了,学得也有七分像,这几个男子一听我这话,还真以为自己有仙气,高兴得不行,甚至也真把我当世外高人,我一番旁敲侧击下又问出了不少东西,想不到今天倒有这种意外收获。
后来来挑水的人越来越多,我怕遇到见多识广之人,赶紧溜人,如果我有轻功,真想显摆一下,在他们面前飘然而去。
今日是初一,是酒乡的大日子,乡民带上供品,美酒到一处大溪流那里祭祀,说是祭酒神,祭完酒神就请了好几个戏班轮流演戏,我去到戏台的时候,已经商贩云集,人流如朝。
单单是摆上美酒,果品的桌子就有二百多桌,除了游人,村民也来了,大家喝酒看戏,实在是热闹非凡。
我远远也看到了冷凌风,他跟几个男人真聊得欢,不时还能听到他们的笑声,其中一个是酿制甜桑酒的作坊坊主,是我们的目标之一,我朝四周扫视了一遍,很快将我感兴趣的作坊主找出来,不枉我今天费了一顿唇舌。
我捧着一杯酒,混在人群中,背靠那些作坊主,偷听他们讲话,试图摸清楚他们的性格,内敛谨慎就免得去碰壁,那些豪迈得少根筋的,又或者傲气得心里容不下一粒小沙子的人,就是我下手的目标。
这天大戏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忙碌了一整晚,我终于把目标定在了长醉坊坊主朱霸的身上,因为找到下手的猎物,心情特别的兴奋,一路哼着小曲回去。
“昨晚在我怀里躺得太舒服,今晚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