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荼罗不就是摆夷人吗?见血封喉可是摆夷人的独门毒药。”苏十三娘疑心又起。
“混迹中原的摆夷人绝非荼罗一人。”公孙大娘解释道:“再说天下能人异士层见叠出,谁敢保证只有摆夷人会使见血封喉。”
“段荼罗……”苏十三娘选择相信师父是清白的,但对段荼罗,她有所保留。
“燕子……”公孙大娘见苏十三娘意动,正欲再劝,却听雅间大门被人撞开,阿史那雯霞冲了进来:“师父,盛王庄园……”
话刚说半截,阿史那雯霞突然察觉雅间中不止有师父和范秋娘。
“盛王?”公孙大娘目若鹰隼,凝视着戛然止住的阿史那雯霞,疑云满腹。
“雯霞,你怎么如此冒失。还不见过秋娘和……和公孙前辈。”苏十三娘轻推阿史那雯霞一把。
“算了,别让雯霞小娘子尴尬。”公孙大娘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秋娘,你带雯霞
本章未完,请翻页)小娘子出去一下。为师有话单独和燕子讲。”
范秋娘和阿史那雯霞出门后,公孙大娘沉吟片刻才吞吞吐吐道:“燕子,其实有关王忠嗣之事,你回家问王兵马使即可,何必舍近求远?”
“此话何讲?”苏十三娘茫无头绪。
“有些事我也刚查出点头绪,本不想说,但你今天一直逼问王忠嗣之事,吾不得不告诉你。”公孙大娘痛下决心道:“汝决定出嫁时,我担心你遇人不淑,暗自查探王兵马使的过往,发现他去北庭前的经历云山雾绕、一片模糊。去年元日大朝会后,吾偶然听人说他与陇右王思礼籍贯相同、容貌相似,心中生疑。”
“这有何怪哉?他们本就是族兄弟。”苏十三娘如释重负。
“族兄弟?”公孙大娘哂笑道:“当年王忠嗣为培育将种,从军中广选俊才纳入牙兵。其中最负盛名者六人,分别是王氏兄弟、荔非兄弟、李晟和刘破虏。而今荔非兄弟在朔方、李晟兜兜转转到剑南、刘破虏和王思礼留在陇右。与王思礼齐名的王思义却杳无音讯……”
“王思义?!”苏十三娘头晕目眩。
“其实吾并无十足把握。但王思义销声匿迹与王勇声名鹊起几近同时,而王思义失踪前曾在长安逗留数年,王勇又是从长安去北庭投军的,天下岂有如此多巧合?”公孙大娘宽慰道:“或许是吾多心,但某不希望汝被枕边人欺蒙。”
“可恶!”苏十三娘脑子闪过一幕幕王勇的怪异举动:对过往经历总是避而不谈、无端与朔方李光弼交好、格外关注石堡之战、若兮客栈外躲避李晟、独自陪崔夫人和王霨去郑县祭拜王忠嗣……
“燕子!”公孙大娘忽似有点懊悔,她小心翼翼拍了拍苏十三娘的肩膀:“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多谢,我自有分寸。”脸色阴沉的苏十三娘失魂落魄走出雅间。
“师父,盛王庄园……”阿史那雯霞凑到苏十三娘耳边。
“先回金城坊,其他事待会儿再说。”苏十三娘按着胸口,竭力平心静气道:“秋娘,告辞!”
“十三娘,你怎么了?”范秋娘见她脸色不对,关切道。
“没什么,多谢师姐关心。”苏十三娘踉踉跄跄按着扶手走下楼梯,不披蓑衣径自上马,挥鞭消失在倾盆大雨中。
阿史那雯霞从未见过师父如此失态,傻立当场,不知所措。
“还不快去照顾你师父!”范秋娘斥醒呆若木鸡的阿史那雯霞后,自己也拿起蓑衣。
“秋娘,别管燕子,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公孙大娘喝止徒弟:“如意居这边都安排好了吗?”
“师父,十三娘魂不守舍,我送送她。”范秋娘微微有点怨气,没理会师父的发问,继续披蓑戴笠。
“有雯霞在,出不了什么差错。长痛不如短痛,谎言终究会被揭破,吾本不想做这个恶人,可形势紧迫,不得不出此下策。”神态憔悴公孙大娘仰天而叹:“再说,难道你愿意归义坊夜战重演?如今荼罗不在身边,若是我们和素叶居发生恶战,你能将箭头对准燕子?”
“归义坊?”范秋娘心中一凛,止步道:“徒儿明白了!如意居已安排妥当,师父勿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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