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似乎听到了她的祈祷,竟然下起了雨来。雨势渐大,道路泞泥难行,崔氏看着外面的雨幕,决定等雨停了再离开。
谢嘉仪乐得如此。
可悠闲日子过久了,人就容易感到无聊。特别是这下雨天,除了下棋看书,竟是没什么可做的。
谢嘉仪找李迅借了副棋来,猫在屋子里教碧秋下五子棋,两人玩儿了一下午。
去还棋时,谢嘉仪突然嗅到了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许是服用了书灵给的各种药丸,身体得到了改善,她的五感较之前变得敏锐许多,所以才闻得出来。
这血腥味是从李迅身上散发出来的,所以,他受伤了?为什么会受伤?难道他趁机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谢嘉仪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脑子里回忆着小说里的剧情,却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李迅微阖的眸子睁开,“小姑姑还有什么事?”
谢嘉仪摇头,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李迅面色似是比平时苍白几分,眉间一缕折痕,半边身子隐在阴影中,闭着眼睛的样子,如一头闭目养神的凶兽,气场慑人。
她忽然惊觉,比起刚来时,他的身形竟不知何时已变得高大劲猛许多,已然具有了成年男子的雏形和体魄。
也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吧。
7
下午雨就停了,太阳一出,不出几个时辰,地面便被烘干了。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就打道回府。
谢嘉仪天不亮就从被窝里被挖了出来,一上马车就靠着崔氏补起觉来。正睡得香,马车骤然停下,她身子按着惯性往前一倾,一下子醒了。
“娘,到了吗?”她不甚清醒地问。
“没呢。”崔氏看她眼睛都没睁开的迷糊样,好笑地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
谢嘉仪掀开帘子一条缝,往外面看了看,前面竟排了好长一条队,难道这会儿进出城门的人马特别多,导致堵车了?
崔氏也奇怪,吩咐赶车的老马去看看。
不多久老马就回来了,回禀:“夫人,前头城门口有皇城司的军爷在排查,说是昨儿陛下在避暑行宫遇袭,这会儿正在大力追查刺客呢。”
崔氏惊呼一声,后怕地抚着胸口,急声问:“那陛下怎么样了?”
才问出口她就知不妥,陛下的情形岂会轻易传到外头来?
果然老马道:“这个小人也打听不得,不过看那些军爷的模样,陛下应无大碍。”
崔氏便稍稍放下了心。
谢嘉仪在听到陛下遇刺时,心头便是一凛,下意识朝窗外马背上的李迅看去。
少年穿一袭玄色窄袖云纹锦袍,身姿挺立,俊美如斯,握着缰绳的手骨节分明,白皙精致,目光也恰好投过来。
两人看了个正着。
李迅目光隐动,驱着马往窗户边靠了靠,倾身靠近:“小姑姑?”
“啊?”谢嘉仪回过神来,见他的脸竟近在咫尺,清新如松针新雪的气息自他身上传来,下意识往后一退,将帘子放下。
看着犹自晃动的帘幕,李迅勾唇浅笑。
回府后,谢嘉仪赖在崔氏这里,蹭了一顿午饭,才回到自己的悠然居。
吃饱喝足,再美美的小睡一觉,人生简直不能更美好。
结果刚躺下没多久,才酝酿出一点睡意,谢令芳就来了。
“小姑姑,长宁郡主要举办清荷宴,让人递了帖子来,你去不去?”
谢嘉仪翻个身,“不去。”
这大热天的,参加什么宴会啊,有那功夫还不如在家里多躺会儿。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京中的贵女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举办宴会,春有桃花宴,夏有清荷宴,秋有金菊宴,冬有梅花宴,一花一宴,一年四季有各种名目的宴会。
左不过就是一群小姑娘聚在一块儿,吟诗作画攀比试探,没什么意思。
谢令芳脱了鞋子也躺上来,轻晃着她:“小姑姑,去嘛去嘛,现在你都变得这么漂亮了,干嘛还怕出门啊?就得让那些人好好看看,看她们还有没有脸嘲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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