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啊,怎么不吃饭就走?」。
「临时有些事要处理,不好意思啊刘叔」。
「没关系,男人在外面做事情有应酬是正常的事情」。刘元峰拍拍他的肩膀
,表示理解,继而话锋一转又道「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在那么多人面前故意说你
是从国外留学来的么?」。
「为什么?」。陈秋实当然不理解他的用意,于是附和道。
「这其一,国企改革势在必行,我这几天反复思考了你说过的话,这既是包
袱也是个雷,但未尝不是一次机遇。其二,我身边没有多少可以利用的经济人才
,你们毛纺厂的企改计划是出自你手吧?」。
「您连这都知道?」。陈秋实愣了下道,没想到这么快那份计划书就到了他的
面前。
「那还是我给你批的呢」。刘元峰神秘的笑了笑,「你再猜猜我是什么职务?」。
「主管经济的常务副市长?那份文件是我亲手交给王瑞山的,就我看来他对
日常政务管理来说应该不难,但经济发展并不是他的长项,过于粗糙了些」。陈
秋实如实的回道,再联想到发改委、外经贸等一把手刚才就在这客厅内围坐谈笑
,刘元峰必然是副市长无疑了,而且国企改革方案经他的手办理也能说得过去。
「你也太小瞧你刘叔了」。刘元峰的笑容不禁有些得意。
「嗯?难道不是?」。
刘元峰摇摇头,道「王瑞山都是我扶上位的」。
「啊?您是市委书记」。陈秋实这才反应过来,王瑞山的上位只要是体制内
的都知道他是走了谁的关系,只是没想到正是眼前这个斯文的中年男人。
「难道我不像吗?」。刘元峰哈哈笑道,「虽然我比较低调,但机关党报上也
该有我的名字才是」。
「咳……最近比较忙,没时间看报纸」。陈秋实尴尬道,作为一个21世纪
穿越而来的新人类,习惯了数字媒体,谁还对传统纸媒感兴趣,尤其还是那些空
话连篇的机关党报,瞥见首页上王瑞山的油头就够恶心的了,哪有心情再翻其他。
「以后要多读报啊,别觉得那些都是废话,其实里面藏着很多信息的」。刘
元峰语重心长地道,「你年轻,有想法、有冲劲。所以我想给你重新做个光鲜的
身份与简历,调任到企改的实权部门,这对你日后的发展也是有帮助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刘元峰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道,「年纪轻轻光想着舒服
,自由。却惧怕困难,等到我再没有这份权力的时候,怎么办?子豪是温室长大
的孩子,只知道吃喝玩乐,缺乏政治头脑。你虽然比他看得更透彻些,但也需要
把棱角打磨一下。以后我和你干妈都退下来,子豪怎么办?你也不想看着我们老
两口伤心吧」。
这就打上感情牌了,陈秋实心道,不愧是做党政工作的。
「当然不是,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话都说这份上,并不好拒绝。
「大力发展经济是当今全中国最重要的事情,这对你来说就是最好的机会,
是非常容易干出成绩来的」。
「谢谢刘叔对我的器重,但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考虑下?」。陈秋实真不想卷入
到官场之中来,虽然他喜欢钻制度的漏洞,却不喜欢被体制所束缚。
「嗯,那我先让人给你做好履历。到底选择去哪,到时候你自己来定吧」。
刘元峰看似云淡风轻的语气,实则已经帮他做了决定,而他除了接受之外也就只
能决定具体去哪个部门罢了。「先去忙你的事吧,等你出差回来我再找你」。
陈秋实竟然不经意间卷入到了这江南一隅的官场之中,是他始料未及的。一
把手的市委书记,二把手的行政主官,甚至还有即将调离的办公室主任,现在都
和他有着间接或者直接的联系。
在这风起云涌的大时代,一个小小的蝴蝶会掀起怎样的风暴?历史的车轮又
是否会偏离方向?一切都变得扑所迷离起来。
东山派出所的所长曹亮在接到电话之后就立刻赶到了紫竹苑,虽然他的辖区
在市郊,但也知道紫竹苑是什么样的存在。再联想到那个神秘年轻人敢直接将全
国知名的大导演都关到局子里去,又在此处出没,高干子弟绝对没跑,但又绞尽
脑汁也找不出市里哪位高管是姓陈的。
人越是猜不透,越会强行脑补,市里没有还有省里呢,省里若是没有那还有
中央呢。江北的扬州,东边的上海,就连隔壁的无锡,都还藏着不少能左右政治
局势的大家族。
想到此处,曹亮的内心不由地热起来,今天又是牵扯到上海势力的较量,到
底他有什么样的能量便可见分晓,若是真大腿,那他可就得牢牢的抱紧了。
要是个草包的话,他也好及早地改换门庭,这心里头的算盘打得精细着呢。
正在这暗自计较着,一辆黑色桑塔纳从紫竹苑开了出来,开车的正是他要等
着的那个年轻人,于是赶忙打开双闪,轻按了下喇叭。
「怎么开着警车出来了,找个地方停下来,坐我的车去」。陈秋实摇下车窗
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