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头戴缀珠锦冠,身姿挺拔,笑面润朗。
好一个翩翩俏面郎。
李尤也看到了船板上的时湛,连忙翻身下马,远远地,就朝时湛拱手致意。
时湛也朝他拱了拱手。
李尤身边跟着打小长大的朋友,见船上新娘娘家兄弟气场有些强,都不由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可是迎亲竟然出奇地顺利,半点为难都没有,新娘兄弟就将新娘子背了下来。
时湛想不起来上一次背着妹妹是什么时候了,再次背起她,却是将她交给另一个男人。
时锦长大的这些年,时湛多半都是漂泊在外的,没有好好照顾过她,此时心里愧疚得几哽咽。
时湛握住妹妹的手,李尤忙伸手来要接,时湛却停住了。
“李尤,你要好好...待锦儿!”
李尤面色一肃,“兄长放心,以后我定会好生待锦儿,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时锦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是能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换成了那熟悉的手。
“锦儿,去吧。哥哥祝你幸福。”
时锦心里有些酸涩,轻声道:“这生亏得兄长照料,兄长不必愧疚。以后锦儿会照顾好自己,兄长切莫担忧。”
李尤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牵起她的手,但和以往都不同,这一次,手上很沉重,他牵起的,是她和她的后半生。
时锦是被李尤背上轿的。
坐在喜轿上,说起来,这还是她头一次乘轿。轿身摇晃得厉害,她感觉有些晕。心像是要飘起来了一样。
迷迷糊糊地就到了李家,只闻一阵炮竹声响,喜婆绵长的声音传来:
“请新娘踢轿——”
这个喜婆已经教过她了,时锦伸脚踢了一下轿门。却因为头有些昏沉,力度没控制好,砰地大力一声响。
外面霎时传来一阵哄笑。
时锦感觉自己的脸快烫熟了。
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一双白玉般的手,伸了进来。炮竹声中,熟悉的声音传来,“锦儿,下轿了。”
时锦迷迷糊糊地下了轿,手里就被塞进一根红绸来。
跨火盆,拜天地,送洞房。
好像做梦一般,时锦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坐在了一张喜床上了。
她伸手一摸,床上洒着干果。
“四少夫人,吃点东西吧。”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时锦揭开盖头,就见是一个梳着俏双丫鬓的小丫鬟,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食进来。
时锦一点都不饿,只是有些渴。
“帮我倒杯热水来吧。”
“嗳。”丫鬟应了一声,出房去了。
时锦这才环视了一下房间。
这是李尤的房间,但是改动了许多,房里多了不少摆件,地毯,帘子,都新的了。窗棂上贴了许多精美的红剪纸,喜字贴了一溜排。
最特别的事,东面窗户下,摆了一张梳妆台,上面有一面贴着喜字的铜镜。
前院隐隐传来闹将声。
时锦虽然已经全力阻止上妆,但是还是抹了些胭脂。她又叫丫鬟打水来洗了。
时锦从白天等到了晚上,这一天似乎过得分外漫长。
天,慢慢地黑下来了。
古代女子成亲就这一点不好,好像不是自己的喜事一样,前面的欢庆都无法参与。
几乎望眼欲穿,远远地听到了几个男子的嬉笑声。
“好不容易等得幼迟成亲,今儿,哥几个一定要好好闹闹洞房...”
“对对...”
声音由远而近。
“闹什么啊,都一边去啊,让你们看看我的美娇妻,已经很好了,还想闹洞房?”李尤的声音传来。
“一辈子就这一回啊,此时不闹何时闹?”
“幼迟,你可别小家子气,明儿兄弟成亲,随你们怎么闹...”
房里的婢女听到公子来了,连忙把盖头取来让时锦盖上。
一会儿工夫,人已经走到门外了。
不知李尤是如何摆脱他们的,一个箭步率先冲进了房中,啪地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哎!幼迟,说好的给我们看新娘子,你怎么把门关上了?”外面的人不干了,砰砰地拍着门。
李尤笑道:“看什么看啊,要看自己成亲去,我都还没看呢,能给你们看?前面热闹去吧,兄弟我要洞房了。”
外面传来一阵哄笑,到底是铁打的兄弟,骂了几句,也就去了。
李尤这才转过身。
看到床上坐着的人儿,李尤的心猝然砰跳起来。
喜婆看他呆在那里,笑道:“新郎官愣着作甚?快过来揭盖头啊。”
“啊,好好...”李尤蹑脚走到时锦身边。
时锦只看到一双黑色缎靴出现在眼底下。
李尤从红绸布上拿起秤杆,手止不住打着颤,轻轻将红盖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