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到了?”甄侦顿了一下,问道。
苏日暮立刻可怜兮兮地竖起一根手指,上面有一小块烫红的皮肤。
“白痴……”甄侦骂了一句,伸手把人拎回来,对风阜远舟道:“三爷,我带他去抹点药,等回来了随您要杀要剐!”
修撰大人瞬间两眼含泪,“呜,你无情无义……”
“对你不需要情义那种东西!”
“咦咦咦?起水泡了!”
“……笨死了,不会早点跟我说吗?”
“忘记了嘛,刚才又不痛。”
“白痴就是白痴……!”
“喂喂,少拿你那口头禅形容小爷了嘞!”
“白痴!”
“……”
目送那两人一路拌嘴的找药路途,阜远舟禁不住扶了扶额。
无耻是没有境界的,这家伙的节操在哪里这点总是那么的值得怀疑,装起可怜来连他都狠不下心辣手摧“草”……果然是没救了……
把苏日暮丢进官场真的不是虎入羊口吗?
阜远舟开始无限担心起玉衡的未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
闻人折月真的不会武功?
以苏日暮的武功和熟能生巧的恶作剧能力,阜远舟相信这世间还真没多少人能看穿他这一“绊倒”的破绽,习武之人都会有比旁人更强的危机意识,常常在头脑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下意识动作了,不过看甄侦和苏日暮的样子,似乎闻人折月真的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
解开封住的穴道又借由苏日暮的内力帮忙运行一大周天之后,阜远舟显然觉得精神了许多,这封穴道的方法是有讲究的,对内伤恢复极有好处,就是很磨人,内力封得一干二净,和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似的浑身软绵绵的,比起疗伤,阜远舟还是觉得这方法更像是用来整人的……orz。
甄侦和苏日暮陪他吃过午饭之后就回翰林院了,身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失去了转移注意力的目标,那个白色的身影就迫不及待地钻满了整个空间。
阜、怀、尧。
他将这三个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好像这样就能把那相思之苦全部咽下去一样。
——逝者不可寻,来者犹可追,所谓感情,就是在年轻的时候成全自己的一颗心。
——看样子你也不是不体谅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置那一口气呢?
套圈子小摊上老伯说的话浮现在心中,阜远舟犹豫了一下。
要不,还是回去吧……?这么悬着吊着真的很难受,他情愿呆在那人身边冷战,也不想受这相思不见的苦。
那老伯说得挺有道理的,他当日决定了爱这个人,就已经有了一辈子无法成就正果的准备了,如今……沉不住气的是他,聪明如阜怀尧肯定察觉出来了,他不做什么才是最奇怪的。
愣是钻牛角尖的是他阜远舟,从未打算用那份禁忌的感情困住他的是阜怀尧。
将情义看得比什么都重的阜远舟会失控,永远将天下苍生扛在肩上的阜怀尧爱一个人只会选择永远不告诉他。
阜远舟想要开始,阜怀尧却希望在开始前就已经结束。
谁对谁错,在爱情里,根本难以分辨。
唯一正解的是,那份真心,并非虚妄。
可是,明白了又怎么样?
阜远舟的手放在银白色的冰冷长剑上。
越是知道那份真心的弥足珍贵,他就越是放不开,越想……完全占有它!
……
“见我?”苏日暮指着自己的鼻子,又看看这条从皇宫外城通往内城的大路,相当不解,“不是昨个儿刚见过吗?子诤说皇帝整天忙得团团转,怎么那么有空天天见我这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
至于原因甄侦不好说,便含糊道:“爷说有事私下和你聊聊,去了你就知道了。”
“……哦。”苏日暮不甘不愿地跟着他去见那个害自家好友伤心断肠的冷面人了。
真的……很冷啊……
这是苏日暮站在御书房里的第一感觉。
阜远舟再怎么气势惊人心机狡猾,但也是个温温和和的形象,搭在阜怀尧身边,愣是中和掉了那份冷冽煞戾的气息,现在阜怀尧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怎么看怎么吓人。
苏日暮心道这皇帝要是气走了阜远舟保不准就会冻死在偌大皇城了成为千古奇观,结果被甄侦暗地里掐了一下,把他飞走的乐不思蜀的魂魄拽回来行礼。
阜怀尧看着下面的两人,从来习惯直入正题的他却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换了一直心神不宁惦念着的话题,问道:“远舟现下如何了?”
甄侦还没回答,苏日暮就已经开了口,慢吞吞按着臣子的礼节道:“托陛下洪福,除了吐了几口血睡不着觉食不下咽之外,殿下一切安好。”
眼高过顶的苏大酒才恭敬起来礼仪一点不比人差,可惜讽刺的意味远远大于礼节。
要不是看天仪帝还算有心地提到阜远舟,他连这点明面上功夫都懒得装!
阜怀尧的表情果然僵了僵,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那就劳烦苏卿家替朕多照顾照顾远舟了。”
“陛下圣旨,臣不敢不遵。”苏日暮撇嘴,道。
……这么一来,也不知阜远舟的伤势是不是加重了,不过看苏日暮那明显不满的样子,阜怀尧也知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想着待会儿问问甄侦,他暗暗叹了口气,进入了正题:“苏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