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府,还是城外军营?
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阜远舟跑到十字路口,看着相反方向的两条路,踌躇了一下,一咬牙,往东边去了。
一路轻功疾驰,落到府尹府门口时,正好瞧见平素在府里处理事务的楚故站在大门口为一个路人指完路准备进府,心道幸好押对了宝,于是翻身落在他面前。
“楚大人。”
楚故一惊,看见是熟人,更是惊讶:“三爷这么早就赶回来了?”算着日子也该是过两天的事情吧?
阜远舟也不客套了,直接问:“我皇……哥呢?”
楚故也是人精,立刻了然,苦笑:“三爷恐怕又错过了,爷刚刚才走。”
阜远舟:“……orz”好吧,淡定,淡定……“我哥这回又去哪里了?”平时他老觉得阜怀尧太过宅,整天窝在宫里处理政事,但是一出宫怎么就这么能跑呢?!o(gt;﹏lt;gt;
楚故有些囧:“爷说在京城里四处走走。”说着指了一个阜怀尧离开的方向。
“……那我碰碰运气去。”阜远舟嘴角抽搐,打起精神转身走了。
楚故摸摸鼻子,想起阜怀尧的样子,啧啧两声。
所谓一种相思两处闲愁,阜怀尧八成也是觉得不能和自家三弟一起过生辰有些遗憾,便随处走走好排解排解了。
日已西下,暖红的夕阳夕辉铺撒在繁华的京城的街头巷尾。
阜远舟站在屋顶,看了看天色,有些泄气。
一年就那么一次生辰,何况今年是两人定情,更有纪念价值,他精心准备了许久,不会赶不上了吧……
目光在人头涌动的街头扫过,忽然看到一抹白影,阜远舟赶紧飞身下去,只是等到了那地方,四周早已失去了那人影踪。
举目四顾,全是陌生的男男女女。
难不成看错了……
阜远舟叹口气,寻了个方向继续去碰运气。
而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看到那抹白影的不远处的一家玉器店里,容色冷丽的霜冷男子拈起一枚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狼头玉玦,眼里掠过一抹浅浅的温和,对旁边的店家道:“包起来吧。”
等买好东西出了门,阜怀尧看了看天色,也有些怅然。
不知道阜远舟现下是不是还在匆忙赶路……
想起他出发前哀怨的表情,饶是铁石心肠的天仪帝也有些不忍。
嗯,再有这种差事,派楚故走一趟好了。
阜怀尧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想念阜远舟了。
他自己并不太重视生辰日,不过以前阜远舟总是会在这一天来陪他吃一顿饭,送上些一看便知是花了心思的礼物,即使帝位之争那会儿也回回不落空,今年倒恐怕会错过了。
夕辉渐渐暗了下去,小说就要升起来了,阜远舟茫茫然地站在状元桥上,举目四顾,但是屡屡失望。
蹲在桥头的胡老儿看着四周没什么人,便道:“尊……公子,要不老头子叫人去找找?”
阜远舟摆摆手示意不用,走下了桥头。
这个时辰了,不知道兄长是不是回宫了……
真可惜,准备的礼物怕是排不上用场了。
“……远舟?”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微微迟疑地在身后响起。
阜远舟一惊,猛地回头一看。
只见桥的另一头,冷冽尊贵的男子立在垂柳边上,眼角泪痣鲜红,眉间敛起冷清的弧度,雪白的衣衫一尘不染,眸眼轻抬,犹如红梅压枝头,冷艳倾世。
他也有些意外,看着阜远舟的眼神里泛起一丝涟漪。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阜远舟只觉得脑子一空,待回过神来时,霜寒冰雪的气息已经缭绕在了鼻子边。
阜怀尧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扑过来抱人,愣上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推推他,脸上有些热,想提醒他四周有人,不过听他在耳边低声又欢喜地唤了一声“皇兄”,心不知不觉就软了。
胡老儿远远地看着相拥的两人,笑着感慨了一句:“年轻人啊……”
这么抱着也不是回事,阜怀尧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问:“远舟,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嗯?我……”阜远舟刚想说,忽地看见天色,心道不好,赶紧揽住阜怀尧运起轻功就走。
“怎么?”阜怀尧被吓了一跳。
“带你去看点东西。”阜远舟抽空回头冲他一笑,平生万种柔软情思,悉砌眼角,叫人温暖。
阜怀尧禁不住心里一暖,便不再追问。
不过他没想到,阜远舟居然把他带回了久未有人的永宁王府。
“这是……”阜怀尧不解。
阜远舟看着地平线的最后一抹夕辉,松了口气,推开了王府大门,回头,并不解释,只是冲那一衣霜白的人儿伸出了手。
阜怀尧看了看他,终是无奈又纵容地将手交给他。
阜远舟柔柔一笑,牵着他往里面走去。
穿过前院,走过游廊,拐上了一条石头小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却挂着灯笼,照亮着脚下的路。
阜怀尧来过王府,知道他们正往花园那边去。
他自然是明白阜远舟是专门为他的生辰赶回来的,现在带他去花园,莫不是准备送他一院子亲自种的牡丹么?
想起阜远舟曾经开的这个玩笑,阜怀尧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嘴角。
“皇兄,到了。”
阜远舟的一声轻唤打断了他的思绪,阜怀尧抬起头,顿时吃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