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来。孟觉明的胳膊上被绮绮画了好多花花绿绿的东西,强光之下,他紧致的皮肤被覆上一层雪白。
舒格认出孟觉明戴的手表,它曾出现在姜芮的微博图片里,是情侣对表其中一只。
彩笔渍的确难洗干净,舒格没了耐心,大致洗干净后就擦干手离开。孟觉明本想把她捞回来,想了想又作罢,他摘了手表,看见舒格把原本套在手腕上扎头发的皮圈遗忘在了盥洗台上。
吃饭的时候,舒格发觉孟觉明的手腕上没了那块手表。她一抬头,孟觉明不动声色地给她碗里放了一只虾,但没看她。
饭后孟觉明主动承担了洗碗的重任。孟觉音靠在流理台上打量着客厅里正跟绮绮玩的舒格和严子昂,撞了撞弟弟的胳膊:“舒格昨天又去相亲了唉。”
孟觉明镇定地笑笑:“她跟子昂也相过亲。”
“他们那不算,打小就认识,严子昂不会对自己小师妹感兴趣的。”话说完孟觉音感觉逻辑不对,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道:“不过还是有人对窝边草感兴趣的。”
孟觉明笑着叹了口气:“你又来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还回北京吗?”孟觉音问他。
孟觉明说:“现在经济环境大方向不明朗,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
“不想待北京了?”
“是。”孟觉明承认,想了想,说:“等房价稳一稳,想买套房。”
“你难道想在霓城买房?”孟觉音咂咂嘴,“我倒是欢迎,霓城离爸妈也近。不过你考虑清楚了,做你这一行,离了北京上海,到哪里都憋屈。”
“工作的事情先不谈。我手上有点积蓄,年纪也不小了,先考虑考虑个人问题吧。”
孟觉音看着自个儿弟弟,他满脸认真,又看看客厅里的舒格,那是个他小时候就搞不定的姑娘。孟觉音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别一上来就谈婚论嫁的,吓着人家。”
“我不会轻举妄动的。”孟觉明想到刚刚吃饭时,严子昂问舒格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她挺无奈地叹叹气,说自己不恨嫁。他又笑一下,“她小时候就挺聪明的,这么多年不见,又长进不少,我是真不敢乱来。”
孟觉明看向舒格,她和绮绮把严子昂的头发用发卡弄得乱七八糟,脸上的笑容跟稚嫩的孩童差不多。好像不管经过多少年,他只要看着她,心情都和少年时一样。
*
严子昂去车库取车时,孟觉明陪着舒格在路边等着。舒格说:“晚上风大,你上去吧。”
孟觉明看见她头发被风吹乱,替她挡住风,又从口袋里拿出她的皮筋递给她。
舒格一愣,接过去依然套在手腕上,“谢啦。”
孟觉明说:“股票的事,我最近没看盘,等我研究研究再说。”
“你先忙你的吧,我也就是随口一提。”
“我最近没什么可忙的。”
舒格觉得两人没话找话的状态简直折磨人,她看着车库的方向,心想严子昂怎么这么磨叽。
“改天我想去看看师母,你把你家的地址发我一下吧。”有车经过,孟觉明拉着舒格的胳膊将她往路边台阶上带了带。
舒格站定,“回头发给你。”
“好。”
两人又是无话。
“盼盼……”
孟觉明冷不丁地叫出这个名字,舒格一时之间还以为是幻听。她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孟觉明:“长大了,不习惯你这样叫我了。”
“生日快乐。”孟觉明却又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
“孟觉妹挥刑头看他,她踩着路边的小石子,手握紧在口袋里,语气正经,“别这样,我们不是小时候了。”
这句话说出口,舒格心里像一场冷风过境。她又说:“你不觉得可惜,我觉得可惜。既然你最近不忙,把姜芮学姐追回来吧。你太辜负她了。”
冷风同样吹进孟觉明的心里。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在路灯上,想笑一下,发现太难了,只好绷着唇角:“我没把你看成小时候的舒格……”
“你别说镣蝗痪捅涞眉痹辏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就好像自己在走崖口,他多说一句,她就会跌落。
“盼盼。”孟觉明又这样叫了她一声。
舒格脑袋里嗡嗡作响,下意识地就踢了孟觉明一脚,她抬头瞪着他:“说过了,别这样叫我。”
09
被踢了一脚的孟觉明面色如常地将舒格送上车,关门的时候严子昂朝他投去了一个黑人问号脸。
舒格偏过头系安全带,车窗外的孟觉明客气地对严子昂说:“路上注意安全,辛苦料盗俗阕闶秒没回头。
“我辛苦什么……”严子昂话还没说完,孟觉明先转身走了。
孟觉明走在夜色里,路灯下的影子在水泥路面上拉长,严子昂的车经过他身旁时按了按喇叭,他背对着他们挥了下手,很快就消失在倒车镜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