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杨萱立时懵了,连声拒绝,“圣上三思,民女……民女不敢。非是无能,而是,民女只想仰仗圣上恩典,闷声发点小财,若是张扬出去,别人岂不都知道民女有银子?倘或被宵小之徒绑架勒索,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实在没有应对之策。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还请圣上三思!”
楚洛沉吟片刻,觉得有道理,应道:“如此便罢了,不过朕意欲嘉奖于你,你想要什么赏赐?”
杨萱答道:“银钱我自己能赚,名声又不想要,不如……之前孙仲义孙先生的伤药很管用,圣上赏民女两瓶药粉吧?”
楚洛面露讶然,随之笑道:“孙仲义的药性能极好,每次不必用太多。上次那瓶都用完了?”
杨萱不满地嘟哝道:“民女原本是替萧大人索取的,可他在大同那一年,同袍间凡有伤处都跟他讨要,早就用完了。”
言语间,一副小女儿的娇憨稚气之态。
楚洛见状心情颇为愉悦,满口答应道:“行,就赏你两瓶药粉。”
杨萱急忙谢恩。
侍立在旁边的范直却“嗯嗯”轻咳两声,“圣上,昨天还有奏折参奏萧砺萧百户,说他……凶狠暴戾,羞辱读书人,把夏怀宁夏举人的舌头割了。”
声音不算小,足以让杨萱听得清清楚楚。
“啊?!”杨萱大惊失色,低喊出声。
楚洛扫她一眼,挑眉问道:“有这种事,谁上的折子?”
范直从案面上摞得高高的一堆奏折中,翻出一本,“是张御史所写,弹劾近期锦衣卫横行无忌,从中就举出这个例子。因此事恐怕涉及私人恩怨,不若社稷江山重要,故而放在了下边。”
将奏折打开,双手恭敬地摊在案面上。
杨萱一瞬不瞬地盯着圣上脸色,看着他由平静到怒气渐生,咬咬唇,开口道:“启禀圣上,民女尚有下情要奏。”
楚洛沉声道:“说!”
杨萱身体抖了下,却仍保持着镇静,“萧大人为人正直,这事不能听一家之言,先得经过查证才是。再者,即便萧大人真的割了夏举人的舌头,那也是夏举人罪有应得。”
原本低着头躬身侍立的范直听到此话,不禁抬眸瞧了眼杨萱,复又低下头。
杨萱续道:“夏举人既能通过会试,想必读过圣贤书,理当知道礼义廉耻,知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可他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辱我声名……”
默了默,低声道:“他说我肩头有粒朱砂痣……圣上明鉴,这话岂是随便可以说的?我本是要以死明志的,承蒙萧大人加以解劝,再者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我要去死,应该死的是那个读圣贤书的夏举人才对。”
楚洛锐利威严的目光盯着她,带着几分审视与质疑,“夏举人为什么要对你说哪种话?”
“民女如何得知,圣上该去问夏举人才对?”杨萱脱口而出,随即觉得语气不妥,连忙低下头,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夏举人的兄长身体有恙,去年四月里娶了民女的庶姐冲喜。前阵子在清和酒楼遇见夏举人,夏举人说他跟庶姐已育有一子,民女向他道贺,夏举人就说出此话。至于夏举人是有意打听还是无意得知,民女着实不知,更不知他为何要在大庭广众面前说。”顿一顿,直起身子补充道:“兴许是喜得麟儿太过高兴,一时魔怔了也未可知。”
双唇紧抿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懑与讥刺。
楚洛端详片刻,挥挥手,“你退下吧。”
杨萱叩头谢恩,两手撑着地勉力爬起来,弯着身子离开。
范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俯身对圣上道:“此事是老奴的错,老奴觉得萧百户在大同行事周全,且无家小拖累,可以成为纯臣,却未料到竟是鲁莽暴戾之人,老奴怕耽误圣上大事。不如把萧百户……弃了?”说罢颤巍巍地跪下来。
楚洛摇头道:“公公起来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打仗最忌讳临阵换将。倘或杨二所言属实,朕并不认为萧砺有错……况且,谅那个小丫头也不敢欺瞒朕。”
话音刚落,只见门口侍立的黄衣太监,推门进来,欲言又止。
范直斥道:“有话赶紧说?”
黄衣太监支支吾吾地说:“适才那杨姑娘本是走了,可半道又转回来,说有事忘记问圣上了。”
楚洛皱着眉头,喝一声,“让她进来。”
杨萱在门外听见,提着裙角走进来,正要跪下。
楚洛不耐烦地摆摆手,“不用跪了,什么事儿?”
杨萱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方才圣上赏赐了药粉,我是想问问能不能顺便带回去,这样就不用劳烦内侍公公跑腿了。”
那双好看的杏仁眼水汪汪怯生生地,满含着期待。
楚洛认真地打量她几眼,忽地笑了,“你是怕朕忘记此事?”将身体往龙椅上一靠,回头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