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百里,我要你活下来,无论如何!”
心中有什么渐渐碎裂,只是他眸光一凝,便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师父是男子,为何抱着他时,胸口软软的?
只转瞬之间,他便堕入无尽黑暗之中,眼前忽然有人影出现,雪地茫茫,林叶赤着脚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追了上前,便皱起眉梢:“小叶子,你怎的不穿鞋?”
“百里。”林叶眸光沉沉的看着他,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悲伤。
“百里。”他又这般唤了一声,只是这时,身后有老赵和其他人出现在他跟前,那是曾经一起的兄弟,他们出生入死,肝胆相照。
脑海中忽然想起师父说的话,她说:除了我,他们都死了!
苦涩蔓延开来,他眼角有热泪盈眶,他下意识便跪了下来,低低伏在地上,再没有白日里那抹无厘头的模样,只双拳紧握,咬牙道:“对不起,是百里的错,没有与你们同生共死!”
游园惊梦,百里奚感到身子一凉,便恍然惊醒。
他盯着窗外那轮冷月,心下徒然便生起了一股悲凉之意。
他竟然,梦到了从前。
第一次与师父见面的时候是了,那个时候的师父,高高在上,年少而不羁,孤傲而放浪形骸,与如今的模样,实在判若两人。
还有小叶子,那个总是跟在师父身边,将士们心中永远的老好人小叶子!
百里奚微微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润,素日里嘻嘻哈哈的脸容一片沉寂。
师父的身子骨,是如何坏的?他今日突然冲到她跟前,若是放在从前,她应当一早便踹过来,将他踹翻在地,可如今,她只是微微笑着,沉默不语的执起身边的伞去抵挡。
他想,自己错过的那几年,当真是极为致命的啊,若是他那时在,是不是会和小叶子他们一样,埋葬在枯骨堆里?
他大概,太久没有去关心东篱的事情了。
垂下眸子,百里奚缓缓起身。
今夜,注定难眠。
穿上衣物,他拿着琴心剑便开门走出去。
夜色实在凉的很,这会儿落雪已然停下,他摸了摸囊中的纸条,正打算招来信鸽,彻查一切。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清冷贵气的身影不紧不慢的朝他走了过来。
脸色一僵,百里奚转瞬便摆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转身道:“死面瘫,你还没睡啊!”
司言没有应他,只是漠然走到他不远处,凉凉开口:“你和子衿是师徒关系?”
百里奚冷哼一声,十分傲娇的斜睨了眼司言,艳红的袍子在风中飘动:“你是在向我打听师父的事情?”
“不是。”司言冷冷瞥了眼百里奚,明月下,那少年显得格外清俊。
“看什么看?”百里奚忽然便双手环胸,悚然道:“老子是直的!直的!你他娘可不要想打老子的主意!”
瞧着百里奚这幅模样,司言心下有些无语,不由暗道:这人戏真多!
只是,百里奚见司言没有任何反应,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脸色一变,他下一刻便急急道:“死面瘫,老子跟你说啊,即便你功夫比老子厉害,也是不能强迫老子的!老子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你喜欢女人?”司言清冷冷出声,秀美绝伦的脸容依旧情绪莫辨:“谁?”
“还没出现!但是不等于没有!”百里奚脖子一梗,便气哼哼道。
只是,话一出口,他便立即反应过来,司言这问的明显是在套他的话啊!
“死面瘫,没想到你这么狡诈!”百里奚怒容满面道:“你其实是想问老子和师父有没有暧昧关系,对吧!”
“不傻,”司言抿唇,掀起眼皮子看向百里奚,淡淡道:“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他确实是在套百里奚的话不错,但却不是怀疑苏子衿与百里奚不清白,而是怀疑百里奚对苏子衿存着觊觎之心。毕竟苏子衿看百里奚那眼神,实在是没有丝毫爱意,显然便是一个看孩子的神色罢了,这点眼力见,司言还是有的。
“你!”百里奚咬牙切齿,可一想起自己功夫不如此人,便又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师父不在,要是司言将他毁尸灭迹,再寻个理由说他回去了,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想着,百里奚眼珠子一转,便忽然嘻嘻哈哈的调侃道:“死面瘫,看来你很喜欢老子的师父嘛!”
“嗯。”司言不可置否,只沉默的点了点头。
只是,他的承认来的太突然,以至于百里奚完全没有料到司言会这般直接的便点了头。心下有些惊奇,他就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司言,见司言神色极为认真,他便一时间不说话了。
平心而论,司言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功夫好、容貌比他差一点点,为人虽没什么趣味,但是花花肠子倒是不多。
比起君行忽然,百里奚便眸光一顿,下意识的就看向司言,正色道:“你可知东篱现下是个什么情况?”
百里奚自从离开了罗刹营,便被自家的老头子抓回去勤学苦练,他大约有四年多都没有出谷,直到半年前,他一出去,便不小心遇到了江湖中的还算有名的葵花派追杀门徒,那时候也算是机缘巧合,他便救了那门徒,从此倒是得了个疆南国第一公子的称号。
这称号着实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在他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蓦然便成了那劳什子第一公子,实在太俗气了点!
见百里奚如此难得的正经模样,司言不由眸光一顿,他盯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