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才苏宁问的时候,苏子衿只说是自己让沈芳菲前来的,但实际上,沈芳菲的出现其实就连苏子衿也有些始料未及。
“我只是……有些担忧,想来问问。”沈芳菲张了张嘴,犹如秋水的眸光一片清透,仿佛盛夏中最冰凉透澈的溪水潺潺,让人没来由的觉得十分舒服。眨了眨眼,她又继续道:“况且,我已然喝下一剂药了,如今倒不是多么打紧。”
苏子衿闻言,不由心下有些愣住,她原本以为沈芳菲前来,大约是因为重乐的事情,毕竟她如今还是病着,在战王府门前等她回来,未免有些疲乏。
其实,今日别了司言,在遇到司天儒之前,苏子衿还遇到另外一个人,而那人正是沈芳菲。她记得很清楚,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沈芳菲一双眸子十分清亮,好似舒了一口气那般,看的苏子衿颇感奇怪,只是,后来沈芳菲的话,倒是让苏子衿沉默了。
原来,沈芳菲今日也是到汝南王府参加魏老太君的寿宴,只是不想自己感染了一些风寒,到了汝南王府的时候,那病症才愈发显现了几分,于是她便让阿穆扶着她到一旁的假山中歇息,却不想,无意中听到了陶然和陶岳两个人的对话,而那两兄妹的对话中,却是含着对苏子衿的设计。沈芳菲心下一惊,便顾不得生病,只强装神色平静,暗暗的四处在找苏子衿,想要将此事告知苏子衿,让她多加提防。
听着沈芳菲的话,青烟和青茗不由打心眼的喜欢这个少女。沈芳菲的良善,其实当属这世间少有的。原本她将此事告知苏子衿后,苏子衿便让她先回府请了大夫,却不想,这沈芳菲病还没好,便兀自担忧的来了战王府,大约只想确认一番苏子衿是否安好,可这般心思,却是让人十分感怀。
瞧着沈芳菲那微微有些泛红的脸颊,苏子衿不由蹙起眉头,她眼底闪过一抹动容与叹息,再看她时,便微微一笑,从容道:“今日意外的发生了一些事情,陶家那两兄妹倒是来不及动手。”
原本苏子衿是打算好好收拾一番陶岳和陶然的,只要他们动了手,生了歹念,她便势必要折断他们的羽翼,让他们也尝一尝地狱的滋味!只是不想,魏半月忽然杀出,这一个两个的,抢着要躺在她的利刃之下,她自然不好拂了他们的面,让他们全身而退!
听到苏子衿的话,沈芳菲不由抿唇笑了笑,一脸庆幸的模样,而后她又看向苏子衿,叮嘱道:“即便如此,郡主以后也该小心才是,这陶岳是丞相府的独子,素日里无法无天惯了,若是他真的打了你的主意,恐怕很难消了念头。”
说这话的时候,沈芳菲神色极为认真,她就像是个絮絮叨叨的小老太婆,平白的让人觉得无比可人。
“不必担忧。”苏子衿弯起眉眼,艳绝的脸容上露出一抹高雅的神色,她只睨着一双桃花眸子,似笑非笑道:“郡主看子衿可是那等子好欺之人?”
瞧着这样媚骨天成的苏子衿,沈芳菲和阿穆都不由眉心一跳,暗道苏子衿这女子实在是活色生香的很,即便只是这般简简单单的一颦一笑,也能让人轻易便被勾去了魂魄。
“倒也是。”敛了敛神色,沈芳菲点头一笑,心下倒是十分认同。苏子衿确实是个有手段的,她虽看起来温温软软的,可实际上却是比沈芳菲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厉害许多,到底是不太好欺辱。
“郡主且回去歇着罢。”苏子衿缓缓攒出一个笑来,瞧着沈芳菲那苍白的嘴唇和略微泛着红潮的脸,不由语气柔了几分,眉眼灼灼道:“左右等你身子养好了,才能好好做我的奴隶,不是吗?”
苏子衿话一落,青烟和青茗便率先诧异起来,苏子衿这些年已然很少与人开玩笑了,大约只对着燕夙,她倒还有几分从前的模样。可如今她这句话,显然便含着一丝丝的玩笑之意,实在让人惊讶不已。
不仅是青烟和青茗,就连沈芳菲和她的婢女阿穆都不由愣了愣,苏子衿的话语之间,其实并不是非常认真,可偏生就是她的这分不同寻常,才叫人惊住了。
“郡主早些回去罢。”在沈芳菲愣住的时候,苏子衿已然轻笑一声,神色从容至极,仿佛方才那话并不是出自她口一般,只见她看了眼身侧略显疲倦的雪忆,淡淡道:“子衿也该回去了,下回郡主若是要来拜访,子衿一定提前煮酒相待。”
说这话的时候,苏子衿神色十分平静,她仿佛在同经年的好友做了约定一般,那股子熟稔的语气,令人恍惚。
虽然不知苏子衿今日为何有些不同,但沈芳菲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好。”
阿穆闻言,神色有一瞬间的古怪,话说,她家郡主会饮酒?她伺候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
苏子衿微微一笑,便领着雪忆等人进了战王府,只是堪堪走了两步,她便淡淡出声,情绪不辨的问道:“你们可是觉得沈芳菲与若水颇有些相像?”
听到苏子衿这么问,青烟和青茗都不由愣了愣,随即青烟垂下眸子,小心翼翼道:“主子,青烟认为……大约有一些罢。”
那个唤作若水的小姑娘,善良、清透、倔强,又有些出乎意料的放浪形骸,完全不像看起来那般拘谨呆板。而如今的沈芳菲呢?她也是一样善良、清透、倔强,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