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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卿卿!”
萧怀璟面上一刹那褪尽血色,白如金纸。
他跪下去,想抱她起来又不敢,双手发着抖,嘶声大叫:“太医!快传太医!”
……真的好疼。
下次,绝对不选这种扑街的姿势。脑袋应该没破?
林卿卿想了想,干脆闭上眼睛,昏迷过去。
*
林卿卿再次受伤醒来,足足有一天的功夫没见萧怀璟。
翌日她本来也不想见他,皇帝却熬不住了,不顾梁公公跪地阻拦,一脚踹翻了总管太监,杀气腾腾地提着剑闯进稍间,将里头的太医吓了一跳。
看到雪亮剑锋,太医识时务地飞快退出,同时心里怜悯地想:到底还是那个玉卿公主啊,真是被先帝惯坏了。到了这份儿上还不服软,非要被皇帝大卸八块么?
新帝辣手无情,可是国朝人人皆知的啊……
房内。
萧怀璟坐在她身边,不顾她的抗拒,强行握着她手腕,让她握住那把剑。
“杀了我。”他沉声,“否则,我不会放手。”
男人脸色苍白,说话的语气无比冷静,带着隐约不祥的意味,幽深的眸子锁定她,隐约有猩红的颜色,像从心里渗出的血。
林卿卿低下头看了一会儿,轻轻松松地丢开。
宝剑落在地上,“当啷”一声脆响。
“我额头好痛,太医说要散掉淤血才能好一些。”她声音轻轻软软,双眸含着水汽,可怜巴巴地问,“可是他不敢,你能帮我揉揉吗?”
轻软一句话,将剑拔弩张的气氛尽数消弭。
萧怀璟沉默着看了她一瞬,大掌覆上去。
林卿卿舒服地眯起眼睛,萧怀璟一边揉,一边绷紧身体,忽然咬上她的唇。
少女吃痛地张开眼,对上一双寒冷深邃的眼瞳:“朕是在骗你。”
“那柄剑没有开刃,你拿他捅朕 ,连外衫都割不破。”
“朕怎么会放你走呢?”
林卿卿轻声:“你是在试我?”
萧怀璟笑了:“不是。朕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林卿卿执着地问,萧怀璟却不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帮她揉着额头鼓包。
林卿卿问了几句,他都装作没听见,只好低下头自顾自小声嘀咕。
萧怀璟听了半晌,才听明白是在说他讨厌。
“对,我讨厌,残酷,冷漠无情。“年轻的皇帝勾着唇,笑容又深又冷,”卿卿可要记住了,免得以后……自讨苦吃。“
两个人相对沉默,萧怀璟的心就在这沉默中,越来越冷。
“……也是骗我的吗?”
萧怀璟低下头:“什么?”
林卿卿抬起眼,双眸澄澈无暇,“昨天你说等我好了一定带我去御花园,是骗我的吗?”
原来她刚才,一直在思考这个?
少女紧张的脸都皱了,像只晶莹粉嫩的小包子,伸出手拽着他衣袖。
萧怀璟看了他一会儿,一根一根掰开她手指,又全部握进自己掌心:“那个不是。”
“乖乖好起来,朕就带你去。”
*
林卿卿得到承诺,难得乖巧地用了晚膳又喝了药,由萧怀璟揉着额头,迷迷糊糊地睡了。
同样的夜晚,却有人夜不能眠。
“怎么样?”王府里,萧东弦站在月光照不进的阴暗角落,哑声问。
黑衣人先看了看他递过去的一匣子珍宝,半晌,慢吞吞地说:“王爷到底是贵人,运道好。”
“什么意思?”
黑衣人低声道:“皇宫禁苑,我们兄弟也进不去,找人在江湖上问了消息,好不容易跟人搭上了线,保证能带你进去出来。到时候你可得快点儿说服你娘,让她别磨叽,赶紧走。”
“一定一定。”
看着黑衣人将珠宝匣装进随身包袱里,萧东弦长长出了口气。
黑衣人看了他两眼 ,没忍住劝道:“我们替你将你娘接出来就行了,你还跟着去干嘛?万一出事,都得折在里面。哦对,还有你妹妹是,那个什么公主 ……“
“已经不是了。“萧东弦说,”皇宫地形复杂,我到时候帮忙带路,成事几率反而更高。“
黑衣人皱眉:“咱们走高处,地形明晰。”
萧东弦只是摇头,唇角带笑,桃花眼中却是一片冰凉 。
黑衣人又劝了他两句,见他心意已决,也就不多说什么。
花钱的是大爷。生死有命 ,他自己选的自己担着就行。
*
几日后,清晨。
废宫之中罕有人语,远处树梢上传来清脆的鸟鸣,听上去也让人心情烦躁。
杜氏惫懒起身,躺在简陋的床上辗转反侧,想喝口热茶,叫了几声都没人来,她扯着嗓子骂了几句,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
尖厉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