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兔 > 虐心耽美 > 妖刀记(49卷)全 > 妖刀记(49卷)280
吐出这等骇人的言语,颤声哀唤:

「大……大夫!这……这是怎么回事?先生……」隐带呜咽,浓睫瞬颤,梨

花带雨,薄薄的大袖衫被冰冷的渠水浸透、依稀透出雪腻肌色的模样楚楚可怜,

直可唤起男人心中最深沉的shòu_yù。

伊黄粱对她迷恋已极,怎下得了手?颤着身臂,又将刀尖转回阿傻身上。

而少年只回以空洞之眸,无悲无喜,无有怨恨,静待刀刃贯胸的一刻。伊黄

粱举步维艰,殷横野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凉滑干燥如故纸般的指触按上他汗湿

的手背,幽魂似的推着他次第向前,和声道:

「你不能被自己的造物支配。你是天,是主宰,是他据以为生的一切;你创

造或毁灭他的理由,毋须对他交代。初进轮犹暗,终辞影渐明,幸陪宾主位,取

舍任亏盈。是你的执妄杀他,而不是刀械,明白不?」

「先生……先生……」伊黄粱浑身僵冷,却如傀儡般难以止步,挺刀前行,

直到霜冷的刀尖抵住阿傻的咽喉。

少年昂首,抵刃的喉头渗出一抹红。

「……杀了罢。」殷横野动听的声音徐徐传至。

「是……先生。」伊黄粱手背青筋浮凸,切齿咬牙,正欲横里一掠枭断首级,

掌里「飕」的一声,单刀勐向身后飞去,落入一丈开外的殷横野手中。老人看似

不曾离开原地,随手旋开刀柄,倾出其中所藏刀魄,收入怀中,旋紧柄锷之后一

把掷回,却是阿傻伸手接住。

伊黄粱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几乎双膝一软;勉强撑住,对老人

长揖到地,半晌无言。殷横野缓步行前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笑道:「这

是个教训,你须牢牢记住。赏玩风雅是好,却不能玩物丧志。」

伊黄粱喜不自胜,此际便教他倒立鸡行,怕也应了,连声称是。殷横野又嘱

咐道:「今夜那肉娃娃的记忆,尽可一并除却,毋须留存。」雪贞一脸茫然,全

不知说的是自己。

伊黄粱本想让阿傻过来叩谢,听老人如是说,心头一凛,改口道:「你先带

雪贞姑娘下去更衣,莫教感染风寒。」阿傻拄刀而起,与雪贞相扶而去,莫说犹

豫停留,连一眼也没多看,彷彿刚从阎罗殿前踅一圈回来的是别人。

「果然是心硬如铁啊,呵呵。」殷横野捋须轻笑,口气难知褒贬。

伊黄粱不无惭愧,低声嚅嗫:「我……我失态了,先生勿恼。夜寒露重,还

是里头聊罢?我给先生沏茶。」

老人摆了摆手。

「我另处有约,不克久留。来一梦谷就是瞧瞧你的身子而已。」

伊黄粱益发无地自容,陪他缓步行于渠畔,两人慢慢往谷外行去。「先生经

历连场恶战,还是让我为先生把把脉,配制几味补益的丹方吧?」

「这倒不急。」显然急的是别个。殷横野澹澹一笑,字斟句酌着,伊黄粱不

敢打扰,片刻才听老人道:「关于天佛血,我们还知道些什么?」

「……鬼先生那枚么?」伊黄粱一下没忍住,几欲失笑,正色道:

「总能卖个几万两罢?」

殷横野也笑了。

总算气氛不再尴尬,又似往日温煦。

论法大会的采头——若选出三乘法王的话——据称是平望大报国寺所藏的一

枚佛门奇珍「天佛血」。但谁都知道大报国寺压根没什么佛血,否则也毋须责令

慕容柔,教他上天入地翻遍东海的找了。

鬼先生约莫是揣测皇上的心思,想藉此敲打镇东将军,与驱役流民是一样的

手段,萧谏纸估计也没认真。按计画,毕竟是鬼先生要做法王,不能太寒碜,这

厮不从哪里搞来前朝白玉京祇物寺所藏的「天佛血」——一块价值连城的血玉髓,

稀世罕见,只非天佛所遗,在白玉京大火中不知所之。拿出这等行货,果昧也算

费尽心思了。

在世人眼中,天佛血就是这么回事。

發鈽/回家的路④ⅴ④ⅴ④ⅴ.○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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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宣称其是的宝物多了去,循环争斗、你抢我夺是有的,却无一具

备什么神佛圣质,能济世救民,普渡众生。伊黄梁是随先生往啸扬堡抢夺何家密

藏之时——当时他戴的是「下鸿鹄」的面具——才亲身体会那物事的厉害,知晓

传说绝非无的放矢。李蔓狂划破袋子的瞬间,那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体衰力竭,

直似硬生生自体内抽去生命精元,连一刻也无法多待。

先生示意他速速退去,其后再没提过佛血,直至今日。

伊黄梁只有在医道上,自信是经得先生谘询的,此问自是着眼于此。啸扬堡

之后,他翻遍医典,大胆做出几种假设,还抽空试验一二,欲推断出那恐怖的魔

渗何来、有无解法等,以备先生问起。正因有这份心,伊黄梁才能绕过那「不使

一人」的誓言,始终为老人所用。

他对只能摇头的自己感到懊恼,笑容飞快自面上褪去,肃然道:「没有

的线报了。既不是病邪,也非是药毒,我查遍医书,未见相类的描述,这天佛血

此前只怕是从未现世过,简直无从下手。」

殷横野也不意外,澹然道:「就算是有,怕是杀光了所遇之人,以致无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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