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现了大队生产队的身影,让人的心情都开阔不少。孙晓丽偏头跟她说,“前几天我从省城回来,听说医科大学有一堂关于穴道脉络的公开课,你想不想去听?”
傅眉惊喜万分,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她作为一个医生自然也是向往的,哪有不想去听的,“当然想去,平常想要还没有呢,有这样的机会哪能放过?”
就知道这女子努力好学,这样的课她一定向往,孙晓丽点点头,“巧了哩,就这个月二十三,你要是想去就去吧。回头我把地址给你。”
听说了具体的日期,傅眉有一瞬间的迟疑,没有立刻应话。孙晓丽道:“咋了,你那天有事?”
傅眉道:“不是我有事,是家里有事。那天秦琴要回来。”秦保山一直兴高采烈的样子,心情愉快乐了半个月。早就期待着了,秦琴回来她要是不在家,秦保山一准儿不会高兴。
不过秦琴回来就回来,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她又不是故意缺席。再者,这样的机会她实在不愿意放弃,所以傅眉就答应了,到了那一天她一定去。
下工回去的时候,家里晒在院子里的被褥还没有收,傅眉把医书放进屋里。拿了根棍子,掸了掸被子上的灰,然后把被子抱进去换上新的被套。
秦琴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大多是秦丰做的,秦琴的衣柜上了一层新漆,窗户也重新糊了一遍。比之之前,可以说是焕然一新,傅眉还在她屋里挂了两个驱虫的香囊。
晚饭的时候,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圆桌上,傅眉才通知了她要去听课的消息。恰好撞上秦琴回来的日子也是没有办法,那一堂课是上面来的一个很有权威的教授来讲,她不想错过。
刚说完话,饭桌上便沉默了,父子两个谁都没有先开口。这样的事情说大不大,傅眉也只当通知他们一声就完了,谁知道秦保山竟然有些不同意。
他放下筷子,同黄土一样颜色的脸挤了挤,有些不大好看的意味,“我看还是不去,这琴女子好不容易回来这一趟,家里人要整整齐齐的接她嘛。”
傅眉虽然觉得秦保山说的有道理,但是她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温声道:“这堂课很重要,是我增加见识的一个机会,我不想错过。叔你俩在家接她也是一样的,我争取早点回来,做一桌子好菜款待她成不?”
秦丰一直听两个人说话,并没有开口,他微微抬起头看了他爹一眼,跟傅眉说,“你要去听课就去吧,家里的事情交给我,秦琴回来一顿饭我还是做的出来的。既然去了就好好听课,不用操心家里忙着回来。”
秦丰表现出了支持的态度,秦保山再不乐意也没办法说什么,默默的看了两人一眼,起身回屋去了。傅眉也不在乎秦保山的意见,有秦丰的支持已经很好了,就算秦丰也反对她也不会放弃的。
到了二十二号这日一早,傅眉收拾妥当自己,跟家里说了一声,就搭着村里运菜的车去了镇上。然后坐长途汽车,转了两道车到了兴化市。
她已经有一年多没到市里来了,大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那种感觉熟悉而陌生,恍如隔世。傅眉站在车站里,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人群,大家都穿着整齐干净,跟农村里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她以为她早就忘了对城市的向往,直到再次踏进热闹先进的城市,才发现原来她不是忘了,而是将那份记忆好好的珍藏了起来。或许有朝一日,她会再回来也说不定。
傅眉照着孙晓丽给的地址,先到了市里的一个大型招待所,她到的时候是中午,幸好来的还比较早。空着的房间还很多,傅眉从来都不是一抠抠索索的人,她也省钱,但也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所以挑了一个一晚上三块钱的房间,带有能洗澡的热水器,招待所里很干净整洁。傅眉放下了东西,洗了把脸歇了一会儿。想到好不容易来市里一趟,去逛逛也好。
于是锁好门,她沿着这条主街道一路往前走,兴化市真的很漂亮,她要听课的医科大学就在招待所的不远处。从这一路走过去,路上皆是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大家开开心心的说笑,讨论着有趣的事情。
傅眉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前面有一条笔直的长街,在医科大学的西面围栏外,两排整整齐齐的法国梧桐树。春天来了,肥硕的叶子油绿油绿的,地面上干净整洁,树边或站或坐一对对的年轻人。
梧桐树很高很高,好像直耸入云霄,高大巍峨肃穆庄严,一个人站在地下显得很渺小。这样美丽的场景,真正的震撼人心,傅眉围着一棵树转了几圈,三人合抱的那种。
美丽的场景让人心胸都开阔了不少,她面带笑意,眼睛里好像有璀璨的星光。今日出门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外头是粉色的棉衣,裤子也是前些日子刚做的,一双崭新的小皮靴。
整个人有灵气又有气质,长得又好看,皮肤白皙五官精巧,两条辫子粗黑油亮。任谁也不会想象到她是来自农村,慢慢的走在这条长街上,已经成了别人眼中一道惊艳的风景。
陈思齐原本是一个人坐在石凳上面,安静的看书,他微微垂着头。侧脸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