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紧张的时候,思维便会很清晰,文小姐一条一条分析了,又道:“臣女还有证据,在我家里,是皇后娘娘的一条手帕,那是我第一次见皇后娘娘的时候,从她身上偷得,我回京以来,从未进过皇宫一次,这条帕子,足以证明,臣女曾经私底下被皇后娘娘召见。”
“皇后召见你,许是为了别的事,你这样说,证据不够充足。”
“父皇说的有道理。”傅承衍莞尔一笑,“岂能因此就定皇后娘娘的罪,儿臣已经拿了那块玉佩,去找是何处做的了,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抽丝剥茧,总能找到源头,到时候,还望父皇秉公处置,重惩主谋!”
他笑了笑:“昨天的事情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阿筠的生辰,各家千金都在,若是不查个清楚明白,儿臣是断断不从的,真的被主谋逃过一劫,那儿臣这个太子,日后岂不是谁都能踩上一脚!”
皇帝这次真的是骑虎难下。
之前每一件事情,都是自己家里发生的,他想要遮掩一二,总是有办法的,且家丑不可外扬,傅承衍也不好真的揪着不放,可是这一次,皇后居然自己把事情捅到了人前,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他若不给傅承衍一个交代,东宫追随者甚多,恐怕会让他的皇位,也来一次震荡。
何况,还有靖远侯。
皇帝闭上眼睛:“太子想要朕怎么处置?”
“我想要什么,父皇心里明白。”傅承衍第一次没有客气,说话非常直接,看着皇帝,分毫不打算相让。
皇帝道:“朕明白了,传朕旨意,中宫皇后失德,按照祖制,迁入清明馆,无旨不得擅出。”
“太子可满意?”
皇帝心里十分憋屈,历来迁入清明馆的皇后,最后都会被废掉。
傅承衍道:“父皇圣明。”
皇帝睁开眼,“既然太子满意了,此事就揭过去,家和万事兴,皇后糊涂,你作为晚辈,不要跟她计较,失了孝道到底不好。”
傅承衍险些笑出声,神奇的孝道,皇后算是什么东西,只是他今儿心满意足,表面功夫做一做也无所谓:“儿臣明白,若皇后娘娘不招惹儿臣,儿臣自然也不会招惹她。”
只是……皇后的儿子是他的弟弟,都说长兄如父,他理应替皇帝分忧,教导兄弟。
皇帝挥了挥手:“太子退下吧,朕也累了。”
傅承衍正欲告退,皇帝的余光扫到顾筠,猛然抬起头,“阿筠昨日生辰,今年也有十九了吧。”
顾筠道:“是啊,陛下有事吗?”
“十九岁已经是大姑娘,老二昨日求朕给他和元家的丫头赐婚,那丫头比你大上几个月,都是该婚配的年纪了,若是靖远侯没有意见,咱们便把婚期,一起定了吧。”
顾筠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回家,会转告家父的。”
皇帝点了点头:“应该的,你们回去吧。”
顾筠行了个礼,随着傅承衍出门,问他:“我怎么觉得陛下不安好心呢?”
“我也觉得。”傅承衍看她一眼,“不必理会他,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去和岳父商议,你不必忧心此事。”
他自然不会觉得皇帝是好心好意在操心他的婚事,但是不管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反正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了,也没有必要真的要当洪水猛兽。
顾筠深深叹息,没有说话。
所以真的不怪她不想跟傅承衍成亲,这好好的,一场婚事都要被当做政治博弈的筹码,哪个人会乐意。
关键是还不知道敌人打的什么主意。
傅承衍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必担心,他也想不出什么招数。”
第50章
傅承衍拉着顾筠出了宫, 直接跟靖远侯说了此事。
“陛下的意思……”靖远侯沉吟, “陛下为君为父,他的意思, 我们自然不可违抗, 明日一早,我便去找陛下商议此事。”
傅承衍道:“劳烦顾侯了。”
“殿下客气。”靖远侯淡淡一笑,“阿筠是我女儿, 我自然不会让人在她的婚事上动手脚, 只是还望殿下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小女顾璇,她虽然与豫王定亲了,但是年纪尚小,我想大约是等不到和豫王的婚礼了,日后殿下, 可否饶了她。”
傅承衍没说话。
靖远侯深深叹口气, “阿璇自小就跟阿筠不对付, 阿筠没有娘, 我也更偏心她一点, 让阿璇十分不满,处处都要跟阿筠争一争。”
“像豫王, 她也不是一定要嫁的,只是想着做了王妃,压阿筠一头, 可是到底最不至死, 我会看着她, 让她跟豫王母子少做来往,婚事拖个三五年,总不是问题。”
“我倒是无所谓,可是阿筠很厌恶她。”傅承衍抬头看着靖远侯,“我只能听她的,若是阿筠乐意放她一马,我自然不会纠缠。”
可若是阿筠不乐意,傅承衍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