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仲回到西厢房,所有人都很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朝霞打破沉默:“若瑶,刚才四少爷答应,在小少爷出生之前,不再让我去他那里。我就天天守着你,没人敢欺负你了。”
程延仲说:“朝霞,你说的也对,平时程安要跟着我,而且他不如你机灵。日后,照顾和保护若瑶的事,就交给你和海星了。不过现在,你们先出去吧。”“是。”
“海星,你等下,”程延仲问:“刚才在东厢房,二夫人说你为若瑶银针试毒是我的意思。我没有与你说过此话,你胡说什么?”
“是我事先让海星这么说的,延仲,我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就只能依靠你了。”苏若瑶无奈:现在还不能直说这是程迪智的意思,要不然我的计划就功败垂成了,别让程延仲过早地难过,多留些美好的幻想给他吧。
“这样啊?若瑶你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主意?”程延仲说:“海星你也先出去吧。”
“当时几位夫人都在,特别是四夫人,她也让我胆战心惊。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怕这样做会伤了如嫣的心。”苏若瑶叹气。
发了一通火后的程延仲似乎很疲惫,将苏若瑶搂入怀中:“什么时候才能风平浪静呢?”
苏若瑶温慧的声音抚平了程延仲狂躁不安的心:“延仲,凡事不能急躁,事缓则圆嘛。你看你今日这么冲动,与二夫人差点争吵,我又银针试毒,东厢房那边,如嫣肯定难受,二夫人也不开心。我们这里,海星和朝霞肯定也愧疚着。你是不是还说了四少爷几句?”
“嗯。”程延仲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点头。
苏若瑶抚摸他的脸:“延仲,是不是拉下的学业太多,先生责骂了?”
“瞒不过你。就这么件事我就迁怒于你和朝霞,我看我还是个心胸狭隘的男人,不如回到惋春园去做初遇你的无知小子。”程延仲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已释然,只是在等着苏若瑶的徐徐安慰。
“谁说延仲狭隘的?若瑶从未见过像延仲心中容得下天地的男人。”苏若瑶继续说着:“、、、、、、”
程延仲亲吻她的肚子。
苏若瑶心中纠结了很久,此事不知该不该告诉延仲,我是要把他牢牢抓在手中的作底牌来复仇的,可若把这件事告诉他,只怕于此事不利。
但苏若瑶想到曹如嫣那明澈渴望的双眼,如孩童的表情,实在不忍再瞒着程延仲,就忍不住说:“延仲,有件事,我想了好久,以为是怪事,但后来多次出现,我就不足为奇了。”
正在吻着苏若瑶肚子的程延仲停下来:“还有怪事?说来听听吧。”
“你也知道我们的孩子顽皮,在我肚子里爱闹,弄得我肚子疼却得忍着。以前只有你在我身旁,他才会安静下来,小家伙害怕你这个亲爹将来对他严厉。但还有一个人,也有这本事能让孩子乖乖地不闹了。猜猜是谁?”苏若瑶问。
程延仲等不及:“直说。”
“我看你是猜不着。这个人就是如嫣。从我们在建安厅第一次见到她开始,我就感觉到了。刚开始以为是恰巧。后来在祁院一次又一次的相遇,才知,这不是恰巧,就是真的。我这孩子喜欢如嫣这个正娘呢,一见到她就不闹了,我也身心舒畅了。你说这是不是奇迹?我今日还跟如嫣说了这事,说她是我孩子的‘福星’,她还不信,说我逗她开心。”
“真有这事吗?你这么说,倒让我觉得薄待她了。”程延仲陷入沉思中。
苏若瑶知道会这样,但还是无悔自己将这件事说出来:“延仲,我觉得她值得你好好待她。”
“哦,我知道了。”程延仲思虑中,也没怎么说话了。
苏若瑶想:他可能在考虑怎样对曹如嫣吧。让他考虑去,曹如嫣对他的爱比我的纯净,让他考虑去吧。
而东厢房这边,曹如嫣的心思却在慢慢发生着变化:延仲在诸位庶母面前牵走苏若瑶,完全不顾我这个妻子。
二夫人宋氏安慰着:“如嫣,又委屈你了。”
四夫人说:“今日之事,不告诉夫人和老爷可不行,苏若瑶太猖狂,霸道了。”
曹如嫣则说:“娘,四娘,你们多心了。刚才延仲说得对,若瑶确实很可怜。”
二夫人叹口气:“如嫣你太善良了。可惜苏若瑶没你一半好,否则老爷夫人也不会这么讨厌她了。”
“是啊,怀孕那么久了,还是个丫环。”四夫人耻笑,却不知,这耻笑是在笑造恶的自己。
送走几位夫人后,曹如嫣在东厢房大哭了一场,任小满怎么劝都没用,小满只好说:“小姐,我去请夫人和大少爷来看望你。”
“不可去,谁也别请。”曹如嫣一直哭,差不多哭到子时,累了,才睡着。
次日一早,苏若瑶和程延仲起床后,心有灵犀地说:“今日四月初八,是许郎中的生辰。”两人默契地笑了。
程延仲说:“海星,今早我陪若瑶出去一趟,你在家休息一会。我会送她回来的。”“是。”
然后,两个人来到了花冲坳——许郎中的坟地。程延仲将马车上所带的君子兰幼苗搬下来,种在坟的四周,他边种边问:“若瑶,这些君子兰都是你准备的吗?”
“是的。但是大夫人不许我支出太多,所以买的都是便宜的君子兰。”苏若瑶说。
“没关系,许郎中的医德无价,人品无量。”程延仲种完君子兰后在许郎中的坟上上了香,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