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害,正巧一整天都请谢遇非保护她,她的举动都在谢遇非的视线之下。谢遇非可以为她作证。
而刑部司务厅郎中曾一灏死的那一晚,她正巧被霍四爷霍宁珩在国公府水榭招待,吃了晚餐,然后是霍宁珘送她回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府。
她暂时也没有说出毛方晋与两名受害官员之间的借贷关系,她还在观察毛方晋,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聂书云则好笑道:“这也叫作案动机?分明是欲加之罪。陆御史不畏艰难,勤奋踏实,竟成了作案动机?”
毛方晋看着陆莳兰,又道:“陆槿若,我知道你还有个本事,能写很多种字体,像你这种书法天赋造诣高的人,模仿一下别人,变化字体,是件很简单的事。谁能证明那几封恐吓信不是出自你之手?就算你的同犯,不是聂书云,也完全有可能是你的小厮,或是别的人。”
陆莳兰此刻也分毫不让,道:“谁主张谁举证。敛都御史,现在是你说凶手是我,那便该你来证明恐吓信都出自于我之手。而非我来证明什么。”
毛方晋撇嘴一声笑:“陆槿若,你觉得能随意写多种字迹的人很多?若只是一样吻合,那的确可说巧合。但是,你看看,你同时占了好几样。第一,你持有恐吓信却安然无事。第二,你与三法司官员相熟,他们都对你不设防。第三,能随意写多种字迹。第四,你有作案动机。”
又喝道:“立即带走,先押在台狱,本官要亲审!”
那两名狱典正要上前,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突然在屋门前响起:
“会写多种字体,能模仿笔迹,便有凶犯之嫌?那我也可以写许多种笔迹。”
陆莳兰怔了怔。
毛方晋听到这声音,也立即看向厅室门口,也是整个人愣住,万没想到这一位竟会这个时候出现在此。
第33章
这个人毛方晋并没见过几次,却绝不会错认。
毛方晋稳了稳心神, 立即上前道:“下官都察院毛方晋见过首辅。”态度转变之迅速, 与先前的气焰嚣张形同两人。
刑部的吏员属于底层, 大都没有见过霍宁珘。闻言都愣一愣,赶紧齐齐参拜。
霍宁珘在朝中独一无二的威势,倒不只因为他是首辅。很多人是因做了高官才有权力, 但霍宁珘相反,他是先有权, 才做了这首辅,实质上是军政两把抓。
毛方晋便又道:“下官不知首辅亲自过来关心案情,未到外面迎接, 还望首辅恕罪。”他正想解释自己为何认定陆莳兰是凶手, 却见霍宁珘面容淡漠,只道:“回答我先前问题。”
毛方晋能做这敛都御史,脑子自然也是转得快的。但霍宁珘这语气, 他却一时听不出门道。他见霍宁珘进门后也没有怎么看陆槿若, 觉得霍宁珘应当是为别的事而来, 正好听到自己在里头高谈阔论,而非为陆槿若而来。
毛方晋想了想说:“禀首辅,若只是会模仿多种笔迹, 自然是没有嫌疑,但这陆槿若, 却是多项疑似凶犯!”
霍宁珘眸色冷凝,只道:“疑似?实证呢?”
毛方晋被这位首辅的目光笼罩, 片刻的功夫,他后背的衣裳竟被汗湿。他只能道:“暂……暂时没有,下官是打算先询问陆槿若之后,再继续深挖证据。”
霍宁珘陡然沉下面容,道:“没有证据。本朝律法禁止风闻弹劾,要求必须拿出真凭实证。毛方晋,你倒好,凭一己猜疑便要将一名监察御史关进台狱?”
霍宁珘语调并不算太重,毛方晋两腿却已开始打战,手也颤个不停。
他当即跪下,狡辩道:“首辅,都怪下官鲁莽。下,下官也是太急于破案,为同僚伸张正义,因此心浮气躁了些,还望首辅明察下官的一片昭昭之心!”
霍宁珘没有再多说,也似没有耐心多说,只道:“毛方晋,你这敛都御史不用继续做了。自除官服,明日不用再上都察院,该接受调查的自会有人找你。”
室内诸人皆是一怔。
谁也没有想到,霍宁珘会直接免了毛方晋的官。都以为最多是处罚一二罢了。
毛方晋本人也是完全呆愣住,心里一片灰败,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他很清楚,自己在这个年轻的男人面前,就跟蝼蚁没有两样。霍宁珘只需一句话,自有人将他的意思传达给吏部办理。
陆莳兰也有些诧异,随即又觉得不意外。
霍宁珘本就对官员要求甚高,诸多方面可说是严苛。有很多在萧冲邺登基之前就上任的官员,霍宁珘都不大满意,一个个已被撤换掉不少。当然,霍宁珘也不可能一次将官场的人清除完,要维持这样庞大的国家运转,就算换血也得有个逐步递进的过程。毛方晋这样的官员,原就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不过……那凶犯到底是不是毛方晋,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