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邺阴沉的脸色时,却将剩下的话吞进口中。
江善善随即感到脖颈间一紧,她顿时被透不过气的窒息感与惊恐感掩没,还好只是一瞬,萧冲邺便放开了她。
“云南那边尚在生事,连朕都不得不……”萧冲邺顿住话语,在心中道,连朕都不得不忍耐,看着最想得到的女人,却不能去拥有。他的声音低得吓人,道:“你身为皇后,却在这里兴风作浪。”
江善善忙道:“臣妾知错了,臣妾以后绝不会再如此,请皇上原谅臣妾。”
江善善难免想到,若她当初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后,没有贪恋江家小姐的位置,没有向往皇后之位,而是主动告诉江家实情。那么今天这一切,是不是就该阿眸来承受了。
但这想法也只是一瞬而已,皇后的位置,她绝不可能让给任何女子。她看着萧冲邺转身而去的绝情背影,终于流下入宫来的第一场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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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夭将陆莳兰带出来后,霍宁珘摸着她身上衣物的潮湿,皱了皱眉,道:“到我那里去沐汤祛寒,可不能再受凉。”
如今已入秋,这又是在霞峰行宫,山中秋意浓,凉意亦重。泡了水可不像夏天那样好过。
陆莳兰赶紧拒绝:“多谢首辅美意,不过不用了,下官回去捂着睡一晚就好。”
回她住的那里?连洗个热水澡都没地方洗。霍宁珘轻扯了扯嘴角,默声没有说话。
还没等陆莳兰有所反应,他已抖开一件鸦色斗篷将她裹紧了横抱起来。这斗篷是霍宁珘叫蔺深特地带的,虽是湖绸面料,偏薄,但是不透风,总比她这半湿的衣裳又吹了夜风的好。
她的眼睛也被斗篷的帽子覆住,黑暗中,她便感觉到似乎腾空而起,她的手立即紧紧攥住霍宁珘胸前的衣裳。
乘着夜色,霍宁珘武功又高,带着陆莳兰回到他所住的殿外,一路也没有被人察觉。
就算被守卫发现,也没有人会拦下霍宁珘,顶多以为首辅带着哪家贵女私会,将人裹得严实呢。这是皇上才能过问的问题,不是他们这些小守卫能问的。
到了霍宁珘的殿外,却见谢遇非等在那里,准备向他禀报事情。
陆莳兰朝外转过头,兜帽滑开,露出她的下半张脸孔。
谢遇非看着黑斗篷外露出那小巧的鼻尖,天生微翘的菱唇,还有下颌的弧度,这么美的人,世上仅见,哪里没有认出那是陆莳兰。
谢遇非愣了愣,槿若竟被七爷叼回狼窝了,他便道:“七爷,我有急事,先让我禀了罢!”
霍宁珘便停下脚步,让月夭先领陆莳兰进殿去,又特地嘱咐月夭,让给陆莳兰煮姜汤,才看向谢遇非,道:“长话短说。”
谢遇非几乎是贴着霍宁珘的耳,低声说完调查的西禁军统领楼欢今天的动向,见对方不置评价,拔腿就走,忙拦了一拦,道:“七爷,我告诉你,其实真的还是女人好!女人香,软,滑!跟女人比起来,爷们那简直是又臭又硬!”
霍宁珘瞥他一眼,岂会不知谢遇非在暗示什么,冷笑:“我需要你来告诉我女人好?”
也是啊。谢遇非苦着脸,可是不要我来告诉你,那你干嘛放着那样多娇滴滴的姑娘不去抱,非要撩拨槿若。他索性提醒得更明白:“槿若现在算是有妇之夫啊!阿眸姑娘也在行宫呢。”
霍宁珘这回一字也没再说,用冷得结了冰渣子的目光看看他,转过身,大步进殿了。
蔺深看着谢遇非那自责的神情,不忍直视,拍拍他的肩道:“三哥,回去罢,早些歇下。”
谢遇非还能怎么样,他拼了命,也打不过七爷啊。站了一会儿,只能继续苦着脸,转身在萧瑟的秋风中离开。
萧冲邺为表对霍宁珘这舅舅的尊敬,赐住的自然是好地方。这个泉池,比长公主那边的大多了,顶上覆盖着斗拱穹顶。池中澹澹生烟,映着池边高低有致的宫灯,水波彩光摇曳。
将陆莳兰带进泉室,月夭便道:“我先退下了,陆御史赶紧先泡泡汤罢。”说着果然离开。
陆莳兰正站在池边,霍宁珘便从外走进来,眸色微暗,上前道:“听话,赶紧下去泡着,不要染了风寒。我不会对你做不轨的行为,不要害怕。”
他接着又威胁道:“若你不自己下水,我就帮你脱了衣裳,扔下去。”
霍宁珘知道,要陆莳兰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那是不可能的。搁下话,便出去了。
门刚关上,陆莳兰便打了个喷嚏。她也不敢再拖,便抬手解开衣衫,脱了鞋袜,果然将自己浸入泉池中。总比霍宁珘帮她脱的好。
她也渐渐认清一个事实,霍宁珘如果真要强占她,她防也是防不住的。
泉水中的确是温暖,她先前身体冰凉,此刻全身都被柔滑的温泉水包裹起来,自然极为舒适,身体的每一处,就连那小小的脚趾都似被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