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沁色, 她不用看也知道那丝血色是真的血造成的。
这笔筒上透着一层血色红光, 恐怕当初是见了血的, 而且这东西应该是从地里起出来的, 阴气很重。杨绵绵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带着这个笔筒来的中年男人,印堂发暗,晦气不散。显然是被这笔筒上的血色煞气给影响了。
不过这人生的浓眉大眼,国字脸,一脸正气,不像是那种刨坟发财的人。
趁着其他几个鉴赏师围着玉笔筒的空档,杨绵绵对中年男人招了招手,道:“这个玉笔筒你是从哪儿弄来的?祖传的吗?”
中年男人愣了愣,不知杨绵绵为何有此一问,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道:“这是三年前我一个朋友抵给我的,他欠了我不少材料款还不上,我见他实在没办法,而且也找人鉴定过是真的,就收下了。怎么?这玉笔筒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杨绵绵又道:“你现在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男人道:“挺好的,早就渡过难关,现在仓库都扩了两个了。”
杨绵绵:“那你呢?情况不太好吧?要破产了?”
男人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的公司面临了一些危机。”说完,他忽然反应了过来,愣怔的看着杨绵绵。
中年男人也是经商多年,有些话一点就通,两句话连起来一想,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连忙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绵绵却没再多说什么。有些话,点到即止就行了。
这时鉴赏师们终于过完了眼瘾,老实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露出了丝绒上的那个玉笔筒。
“给我也看看吧。”杨绵绵出声道。
鉴定师们,包括司仪都愣了一下,这是杨绵绵第二次主动要求,上一个还是那个高仿唐三彩釉陶壶杨。
玉笔筒被推到了杨绵绵面前,这一次,杨绵绵并不像上次那样只看,而是带上了手套将玉笔筒拿到了跟前。
空气里忽然多出一股臭味,前排的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艾玛,这是谁放的屁,太臭了。
等那股味儿散了一些,鉴定师们便看到杨绵绵拎着玉笔筒走马观花的转了一圈。
既没有拿放大镜,也没有停下来细细观察笔筒纹路,那样子就好像是在看菜市场里的大白菜,看的 一旁的鉴定师们直摇头。
“你可慢点、慢点,这么得天独厚的沁色玉器,你可别摔坏了。”杨绵绵身边的老先生担忧道。
杨绵绵拿着玉笔筒的手顿了一下,疑惑道:“什么沁色,在哪儿呢?”
“你这样看当然看不到。”老先生瞪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接过行玉笔筒,将其轻轻放在了丝绒布上,又拿出放大镜,对着刚才看到血色沁色的那个地方道:“看这里,就是在这个鱼尾纹的地方,有一缕血一样的沁色。看到没有?”
杨绵绵眨眨眼:“没有啊。”
“怎么可能没有!年纪轻轻眼神儿这么不好。”老先生边说边,便伸出手指了指道:“明明就在这儿,你看……诶?怎么没有?”
老先生拿着放大镜的手抖了一下,连忙又把放大镜往周围挪了挪,越挪手却越发抖了。
“怎么可能?刚才还在这儿的啊,怎么就没有了,那沁色呢?!”因为惊讶,老先生的声音忍不住拔高,顿时引得其他的鉴定师们看了过来。
杨绵绵微微垂下了眸子,大厅的灯光打在她纤长浓密的睫毛上,在下眼睑上落下了一团阴影。
“怎么可能没有呢……怎么可能呢?”看过之后,不少人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刚才是谁最先发现的?老程你……”
“不,不是我!”老程就是坐在杨绵绵身旁的老先生,闻言连忙否认,指着杨绵绵道:“我是从她手中接过来的,拿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沁色了。”
众人齐齐看向杨绵绵。
杨绵绵默默的脱掉了手上的白色手套:“我就是拿起来看了一下,没摔没碰的,这事儿可不能赖我。”
若此时有人拿起她刚才脱下的白手套闻一闻,便能问道那熟悉的臭味。
“反正我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什么沁色。”杨绵绵一脸无辜:“会不会那其实是不小心沾的红色颜料啊。大家这么拿来拿去的,被擦掉了也正常。”
众人怒目而视。
他们难道连沁色和颜料都分不清楚吗?
可这杨小丫头也却是确实没磕碰这笔筒,总不好硬赖在对方身上。如今这沁色不见了是事实,鉴定师们小心翼翼的扭头看向笔筒的主人。
却发现对方沉着脸似乎是陷入了深思中,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鉴赏师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宣布了鉴定结果,因为心虚,对这玉笔筒好一番吹捧。
最后这玉笔筒被一个玉器收藏家以45万的高价给拍走了。
只是面对这个结果,这笔筒的原主人脸上却并没有多少高兴之色。
他刚才一直在想自己这几年遭遇的事情,当初朋友把笔筒抵押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