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装饰,只挂了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b营业中”。
严亦疏对着个名字隐隐约约有些影响,他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记得好像是刺背乐队诞生的酒吧,刺背火了以后就开始不定时营业,所以渐渐不再名扬于众。
他和靳岑正要进去,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严亦疏脚步一顿,掏出了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了来电人的信息。
——是他爸。
“靳岑,等一下。”
他皱着眉和靳岑打招呼,接起电话,转身走到路边的树下去接。
靳岑便站在门口等他,严亦疏的情绪向来都是比较稳定的,但是此刻他的身上明显跳跃着说不出来的烦躁因子,显然是打电话给他的人对他来说不太一般。
严亦疏贴在耳旁的手机里传来严贺归冷冰冰的声音。
“最近怎么样?”
“还好。”
“我清明回北城一趟,给你妈妈扫墓,你也准备一下。”
……
是了。
居然已经快清明了。
严亦疏闷闷地“嗯”了一声,那边严贺归通知完毕,连关心他学习生活的场面话都没有再说几句,很快就挂掉了电话。
一想到清明,严亦疏的心口就堵得难受,他把手机揣回兜里,酒吧隔音很好,站在外面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严亦疏闭上眼睛再睁开,墓前焚烧纸钱的烟灰味道仿佛就在鼻尖,四月总是下着小雨,那泥土里腐烂的腥味搅得人难受。
走回靳岑的身边,严亦疏脸上的神色比在学校的时候更加差了几分。
靳岑聪明,一看严亦疏这样子,便猜到大概是严贺归给他打了电话。
“你爸?”他问道。
严亦疏点了点头,解释道:“他清明回北城,通知一下我。”
说完,他下意识地就想往口袋里摸烟盒和打火机,靳岑立刻拽住他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严亦疏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递给他。
“少抽点。”
靳岑的手很暖,严亦疏体寒,被暖得心头一酸。
他没有再去拿烟,从靳岑的手里接过口香糖,放进嘴里嚼了一片,冲劲极大的薄荷味一瞬间炸开在他的口腔里,霸道地扫去了一些他脑海中的阴郁。
靳岑牵着他的手,推门进去。
b店面不算太大,此刻里面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靳岑让老板给他们留了位置,是离舞台最近的那一台。
酒香和烟味在店里弥散开,坐在里面的男男女女都在认真地聊天喝酒。装修复古的店内音乐声不似夜店那样震耳欲聋,光线昏暗,气氛慵懒,最适合饮酒。
严亦疏和靳岑坐下以后,靳岑熟稔地点了单。
一排小酒杯很快就被服务生拿了过来。
这些酒杯是铜管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的硬朗,里面的酒大概有三口的量,颜色各不相同。
“这一杯,就是‘刺背’。”靳岑点了点第一个酒杯,为严亦疏介绍到。
严亦疏好奇地看了看这一小杯酒,关于这杯和乐队名字同名的酒名声比这个酒吧可大多了,据说是配方保密,一杯就会晕头的烈酒。
他呷了一口,苦艾和薄荷叶的味道冲上舌尖,白酒的醇香垫底,叫人一瞬间神魂都震颤了一下。
靳岑见他想要立刻再喝,从他手中把杯子拿走,有些好笑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行了,明天你还要上学呢。”
严亦疏瘪起嘴,不在乎地眯了眯眼睛:“出来放松还不让我喝,大不了请个假说我生病了,我转学以后还没请过病假呢。”
靳岑嗤笑一声,拿了两个杯子,放了冰块和半杯冰红茶,再把酒倒进杯子里,和严亦疏一人一杯。
这下子再喝,酒就没有那么烈了,清甜许多。严亦疏知道自己醉了不好收拾,也没反抗,眯着眼趴在严亦疏旁边安静地喝酒。
喝到有些微醺的时候,酒吧里的灯突然灭了。
室内陷入一片昏暗,只有桌上的桌牌小灯亮着,橘色的小灯做成了蜡烛的样子,照亮了桌子的边缘,严亦疏耷拉着眼,看见前方的舞台好像有人走了上来,他听见后面传来了一阵惊叫声。
“刺背——是不是刺背今天来唱歌了!”
严亦疏眨了眨眼,下意识地看向了靳岑。
他来北城不算久,对这边的乐队文化了解不多,但是靳岑显然是清楚的。
靳岑支着下巴,冷而利的侧脸在橘黄的微光下仿佛完成一半的油画,有一种令人心惊的英俊。
他的手指捏着严亦疏的手指,外套脱下,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背心。严亦疏送他的项链挂在他的脖颈上,极具野性的动物牙齿与他的气质非常相合,任谁看了此刻的靳岑,都不会想到他只是一个高中生。
靳岑在严亦疏有些讶异的目光里露出一个轻描淡写的笑,他顺着严亦疏的手指节往上攀,握住他送给严亦疏的戒指,转了转。
吉他扫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