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师太一直等到仪清回过神来,这才停止转动念珠,睁开双眼,望着仪清,一脸慈爱。
仪清讪讪地低下头去,似乎为自己的方才的走神行为感到不好意思,过了片刻,才想起受伤的白水来,抬起头对静心师太道“师傅,这个少年dash;”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
静心师太深知自己这个小徒弟心地善良,定是挂念她带回来那人的安危,是以回答道“无碍。他的伤势虽重,但一时半会之间,却也不至于危及性命。”
仪清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静心却叹了口气道“他现在虽然性命无忧,但受伤太重,若不及时施救,只怕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仪清救人心切,急道“既然这样,那师傅快出手救救他吧。”
静心师太缓缓道“非是为师不愿救他,只是他这经脉少说也伤了数日,急切之间却治愈不得。为师虽然也略通医理,然终究是门外汉,于这等大伤,也是无可奈何啊。”
仪清听闻此言,不由得悲从中来dash;这少年既是由她从菜园中背回,便不能对他袖手,眼见这少年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正是闯荡仙林的时候,却不幸受此重创,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瞧着他死去。想到这里,仪清的眼圈渐渐红了。
静心师太伸出手来,轻轻地拍打着仪清的背,安抚她道“你这孩子,就是心性太善良。”
仪清也不说话,只静静地靠在静心师太怀里。
静心师太道“你先别急着伤心,为师只说自己对这伤势毫无办法,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办法。”
仪清听到这里,暗暗想道道“是了,我怎地这般糊涂!师傅只说她自己略通医理,救不得这少年,却没说这少年就非死不可。仙林之中能人甚多,医术高超者自也不在少数,想必这少年伤势虽重,却也有治愈的法子。”想到这里,仪清的心情顿时好转起来,从静心师太的怀中扬起首来,问道“师傅的意思是,有人能治他的伤?”说罢,目中满怀期待。
静心师太笑了笑道“傻孩子,我几时说过,没人能治他的伤了?”
仪清满脸通红,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静心也不取笑她,只微微扬首,目光望向远处,轻声道“他这伤势,整个仙林之中,想来也只有一人可治了。”
仪清顺着静心的目光遥遥望去,看到的,却只有庵堂外的大片山林…;…;
静心带着仪清,一路御空飞行,且行且歇,不多时已来到了一个古镇,正是磁器口古镇。这磁器口古镇却是西南地区极其有名的古镇,不仅盛产青花瓷,而且民丰物阜,市廛繁华,端的是“白日里千人拱手,入夜来万盏明灯。”
时值正午,静心和仪清赶路久了,均觉腹中饥饿,于是找了个偏僻之所降了下来,买了匹马将白水驮起,这才步入磁器口古镇。
这镇上车水马龙,吆喝声和叫卖声更是此起彼伏,端的好不热闹。
行了片刻,只看见镇上有一个三层的大酒楼,招牌上写着三个金漆大字dash;“英雄楼。”酒楼内人声鼎沸,酒香弥漫。
静心师太闻到酒味,不由皱了皱眉。仪清却从来过城里,这时见了这许多热闹,又是好奇,又是兴奋,若不是要牵着马儿,几乎要跳了起来。
静心粗略望了一眼,发现这条街上除了这家“英雄楼”外,并没有其他吃饭的地方,心道“说不得只有在这里吃碗素面,填饱了肚子,再去赶路了。”于是向仪清招了招手,径直向英雄楼走去。
仪清正要跟上,一个伙计忽然过来拦住她,说道“马匹和病人却上不得酒楼。”
仪清一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好在静心师太听到争执,哪里还不知道原因,当下回转身来,从袖中拿出几钱银子,塞到那伙计手里,笑道“你只管将马牵到后院,找个地方将人安顿一下,我们吃完了就来接他。”
那伙计得了钱财,立时喜笑颜开,点头道“得嘞,放心吧您老。”说着从仪清手里接过马儿,口中哼着曲儿,一蹦一跳地去了。
静心这才叫过仪清,两人一前一后登上英雄楼。
一个小二见她二人一个尼姑,一个小姑娘,料想也不会有多少钱财,不由得面色不喜,趾高气扬地指着楼上的富商大贾,说道“这里可都是给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坐的,可没有你们出家人化缘的地方。”说着伸开双手将二人拦住,竟不让二人入座。
仪清眼见这小二如此作为,内心却是一阵疑惑,不由开口问道“你们这些开门做生意的,平常都是这么对待客人吗?”仪清自记事起就在山上,丝毫不懂人情世故,只道本来就是这样,是以有此一问。
那小二却以为她故意嘲讽,于是阴阳怪气道“那也要看是什么客人了,若是那什么要饭的叫花子来了,我们也毕恭毕敬地招呼,却还成什么样子!”言下之意,直接将静心二人必比作叫花子了。
仪清虽然毫无心机,这时也听出小二的话语不善,但她涵养毕竟极好,也不生气,只是轻声解释道“我们出家人从不占人便宜,吃你的东西,会付账给你的。”
小二面色依然不愉,却不好再骂,只伸出张开的右手,淡淡道“拿来。”
仪清道“拿什么?”
小二正要发火,静心却塞了一两银子在他手上,说道“两碗素面,一壶茶。”
小二拿了钱财,这才讪讪地笑了笑,给两人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