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地上仍旧在亮红灯的追踪器。抬脚狠狠的踩了上去。肌肉拉扯让我疼的额头开始冒汗,但是脚上的动作还是未停。
最后,我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对肖川道“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不管你知道什么,发现了什么,这件事既然和你和英豪全都没有关系,就请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回去睡一觉你就当不认识我这个人。”
肖川听到我最后一句话,连忙拉住我的手“你又想干什么?”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拖累你,也请你不要再成为牵绊我的麻烦了。”
肖川一脸正色“我能问问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关心你也有错?”
我有些无奈,为什么肖川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有时候说话还像小孩一样。
“那我拜托你关心人也当事人的立场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天知地知,上司知自己知,再多一个人知情我的卧底生涯就要强制性被结束?”
肖川可能对这个下场早就有所了解,直接道“那就结束,你以为做卧底个个都和电影里演的那样好风光?我这么多年和左兴合图做过不少生意。那些所谓的线人被找出来之后死的有多惨你知道?”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转身就要去方格的伤势现在怎么样。
肖川却不依不饶的拉住我“我不想你年纪轻轻就被扔去填海,我不想还没等娶到你你就被人斩断手脚扔在水箱啊。”
最后一句话说的我整个人一僵,立马转身回头看向肖川。
“你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肖川好像意识到自己失言,但这时候想转移话题已经来不及了。我锲而不舍的追问道“最后一句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豹头,是卧底?”
肖川见搪塞不过去,干脆变脸“你别疑神疑鬼。我只是举个例子,我根本不认识谁是豹头?”
欲盖弥彰,更惹人怀疑。
只是肖川说话肯定不会是莫名其妙张口就来,被人斩断手脚的这个说法和豹头又太像。但如果是卧底的话,为什么钟sr对这个人的态度就一直很陌生,只当做一个解剖对象来对待。
难道说,在这个事情里面,安插眼线的,不止钟sr一个?
其实警察的故事一旦复杂起来,远远要比什么古惑仔帮派之间的斗争。大家勾心斗角。为了升官发财无所不用其极。
但也是因为这句话,我基本可以断定,肖川对于这件事的来哦接程度,肯定比我要多了不少,而且肯定不是靠着追踪我的位置来查到的。
肖川见我不说话,再次伸过手来要拉我上车。
我一个大力挣扎,肖川没拉住我,让我整个人都朝后面坐去。摔在地上,摔到了腿,我疼得在地上当即蜷缩了一会。
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腿上骨折的位置已经肿了好大的一圈,小腿看起来和大腿一样粗。
肖川埋怨道“你这是自己的腿,当橡皮糖了?随便拉扯。”
我这个人一旦陷入某种情绪里的时候,是很难走出来的。开心也会开心一段日子,生气也会生气一段日子。而且这种生气和需要哄哄抱一抱的生气不一样。无论有人怎么道歉怎么和好,但是自己的内心深处却狠狠的记了他的一笔。
我不能接受肖川想要用这种方式来保障我的安全,这让我觉得窒息和恐惧。我直接问他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放上去的?”
“球场见面之后。”
我的恐惧更加深一层,开始盘算着自从我和肖川重逢,开车的时候我一般都去了哪。但是记忆的碎片零零散散。拼凑不出。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肖川,深吸了一口气去看方格现在的情况。
再次昏睡过去,我大声的喊了两声,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反应。我抬头问肖川“救护车大概还有多久到?”
肖川打通了电话确认了一下,之后告诉我“马上。下了那条干路就快到了。”
“肖川。”我背对着他,突然问道“你怎么看。”
“什么?”他不解。
“我。”
我词不达意,但是希望他会懂。
“很好,不管是什么样的你,混混也好。警察也好,我都觉得很好。”
“那你呢。”我声音同样低沉,说了一个让肖川陷入沉默的问题。
我撑在车子上,微微侧头问他“你也还好吗?”
我们两个都知道,肖川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对于我这个卧底身份而言,他的处境又意味着什么。
“会好的。”肖川顿了顿“都会过去的。”可笑的是,肖川竟然还以为这一切都会重归于零。
我苦笑着说“你有没有听过,十六字箴言?”
肖川不语,我念叨“愿赌服输,自负盈亏,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肖川,早晚有一天都是要还的。”
肖川脸色一凝,冷冷道“不会,我做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