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脸色发青的林大人要好办的多。
林澄洲早已准备妥当,想好了神宗一进来就跪下,不跟圣人讨来个说法,他就不起了。这会一撩官袍,正要跪下,就听神宗道,“还不快将你师傅搀起来!”
卫琰连忙将林澄洲给架了起来,林澄洲一百个不愿意起来,奈何他不曾习过武,哪里有卫琰劲大,硬是给拽了起来。
卫琰这会倒是机灵,将林澄洲硬拉了起来,不等人反应,“噗通”一声,他就又跪下了。
对神宗恭敬道,“父皇,儿臣昨日犯下大过,唐突了林大人的千金。儿臣愿受责罚,以求林大人和林女郎的原谅。”
神宗见儿子如此行动,也不让他起来,笑着直接对林澄洲开了口,“昨日元奴犯了浑,冲撞了令爱,他已经跪在这了。你是他的师傅,今个朕绝不护着他,全由你教训。”
说完直接往榻上一坐,真似副只坐上观,全由林澄洲做主的样子。
林澄洲一下愣了神,本以为神宗定会仔细查问昨晚之事,再好好训斥晋王,给自己个说法。不曾想圣人直接把官司扔给了他。
林澄洲心中好大的肝火,晋王犯再大的过错,那也是皇子龙孙,人臣当着陛下的面训斥,都是逾越,更何况旁的责罚。
卫琰这会跪在地上,听见身旁的林大人喘着粗气,知道他不能在这责骂自己,一琢磨,起身将林澄洲扶到椅上坐下,躬身诚恳道,“林大人,昨日之事,我是油蒙了心了。因初见令爱,顿时惊为天人,便头脑发了懵,冲撞了令爱。自从昨晚回武德殿,我便懊悔不已,一宿未睡,今早彻底清醒了,更是悔恨不已,怪自己迷了心窍。我便是再恋慕女郎,也不该如此冲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有伤女郎名声。我已想好,愿负荆请罪,亲自去向女郎道歉。”
这一早卫琰都在琢磨着如何挽救女郎的名声,和自己在女郎心中的形象。出了这么回事,林家女郎短时间是不会肯进宫了,自己去林府上门道歉,想来太傅也不会让自己见人的,不如直接在父皇面前说了,许还有望。
等自己专程去道歉,之后再一心一意,献上一切地去追求林女郎,到时候全长安都会知道,自己是真心恋慕林家女郎,是要求得女郎芳心,迎娶女郎为王妃的,绝非随意轻薄。那时候自然就与林女郎的名声无碍了。
只是这后面的打算,现今是万不敢当着林女郎的爹爹讲的,便将前面的计划说了出来。
林澄洲听到前面的话,还觉得卫琰道歉尚算诚恳,看来是知道错了,不想听到后面,火气蹭的又窜了上来。你小子打的好如意算盘,还想再见我的女儿,门都没有!
正要开口,断然拒绝卫琰的请求,神宗发话了,“这法子不错,你得罪的是林家女郎,自然是要向女郎求得原谅才行,什么时候人家肯原谅你了,这事才能算了解。”
林澄洲忙反驳道,“殿下千金之躯,如何能做负荆请罪之事。殿下有何歉意,告诉微臣就好,微臣回去转述告知给小女也是一样的。”
“如何能一样?林卿家不必顾忌朕,元奴冒犯了你的女儿,自该向你的女儿好生道歉,怎可在这跟你说完就算了事,朕这次绝不会姑息他。”神宗精明地快似老神仙了,怎会不明白儿子是想再去见见林家女郎。
心道儿子今天已经十五了,向来眼高于顶,即看不上一干贵女不肯娶妻,又嫌弃宫娥舞姬不愿纳妾,着实令他头疼不已。如今终于有个让儿子这般上心的人,身世又是匹配,自然是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了。
虽说现在这么办,很是对不住林澄洲和他的女儿,但若是元奴真能和林家女郎成就姻缘,那林家自是有享不完的福气在后面,也不算是太亏欠。
想罢,又对卫琰训道,“正好明日吏部旬休,你就带上厚礼,好生去登门道歉,切不可再犯浑。另外,朕要再罚你一年银钱,你需好好记得这次的教训,若有下次,朕可就要削你封户了。”
卫琰一听,简直是瞌睡遇枕头,父皇果然懂他,他还怕林大人千方阻拦,父皇就下了明令,林大人再是挡不得了。
至于什么罚他一年的银钱,卫琰根本不在乎,这些年他哪里用过给皇子们的月银。他母妃留下的钱财足有万贯,后来他一直待在立政殿,由神宗亲自抚养,哪里花的上自己的银钱。现在住在武德殿里,神宗都还怕他住的不好,下旨宫中取用不计数,时常赏赐。
只要能再见到林家女郎,别说一年的银钱,十年的他也乐意,连忙应道,“是,儿臣谨遵圣命。”生怕林澄洲再反驳了去。
这边神宗和晋王父子二人心满意足,已是开始了美好的幻想。卫琰琢磨着如何把媳妇追到手,神宗想的更远,算计着何时能抱上小皇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