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那股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浓重,可叶承则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似的,只是又问了我一遍:“没事吧?”
问话之间,他的指节一点一点抚过我刚才被梅一拳砸到的地方,神色不明。
我根本无心理会这个,只死死地盯着他背后冒起的烟,气急败坏地朝他大吼:“叶承则,没听到威廉说的话吗!快把衣服脱了!”
彼时,威廉已经跑了过来,他尝试帮叶承则脱衣服,却被强势隔开。
叶承则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然后居然笑了起来。
我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索性直接动手帮他脱。
如果我猜得没错,刚才梅朝我泼过来的应该是硫酸!
可是我的手刚刚碰到他的衣襟,却被他一把握住:“你到底还是在乎的。”
我恨恨地看着他,眼睛干涩得难受:“叶承则,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是铜墙铁壁,不会疼的吗!”
就在我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我的手,慢条斯理地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我很轻易地就看到他外套后背的位置,被烧掉了一大块,看起来触目惊心。
威廉见状,连忙上前来帮忙,我站在叶承则的正面,看不见他背上到底伤得怎么样,只见威廉在帮他脱里面的衬衫时,脸色凝重得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忍着点。”
话落,威廉一个用力,把贴在叶承则后背的衬衫整片抽走,然后又用扯了一截干净的衬衫袖蘸他后背。
叶承则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额间隐约泛着冷汗。
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一个值班的保安在听到动静后赶了过来,还不等他们发问,威廉就发话让他们去拿几瓶矿泉水来。
那保安愣了一下,许是认识威廉这张熟面孔,没有多疑,立刻跑回值班室,不多久拿了两瓶矿泉水过来。
保安走过去把水递给威廉的时候,也朝叶承则的后背看了一眼,只是那一眼,他就被吓得脸色发白。
只哆嗦着问威廉:“需要叫救护车吗,先生?”
“我已经叫了,应该马上就能到了。”
威廉一边拧开矿泉水瓶的盖子,一边替叶承则冲洗后背,水接触到残留的硫酸后散发出大量的热。
叶承则额间的冷汗变得更加密集了,可他始终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痛苦的样子。
从始至终,叶承则的双手都死死地按在我的肩膀上,像是怕我趁他不注意就溜到他后背去查看他的伤势。
我尝试着去掰他的手:“叶承则,你就让我看一眼”
他是为了我才受的伤,多多少少我想帮一点点忙。
叶承则却一点也不为所动,他的双手依旧牢牢地抓着我的肩不让我动弹分毫:“会做噩梦。”
他很固执,我怕扯到他的伤处,也不敢挣扎。
到最后只是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你何必?”
今天中午我们可以说是不欢而散的,我以为他说放我自由的意思是从此以后放我自生自灭。
我甚至想过,他可能会为了逼我向他低头,断绝我的经济来源。
没想到他什么都没做,却这么不要命地来英雄救美了。
说实话,比起眼前的情况,我宁愿他对我下狠手,就像当初严久寂逼着我下跪一样地来逼我臣服于他。
叶承则笑了笑,答:“大概是想让你欠着我什么吧。你最近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了,也越来越不把我放眼里了,我很不习惯。”
他说的这话似真还假,一时之间我也分辨不出他说得到是真心话还是玩笑话了。
可无论是真心还是玩笑,他都说的没错,我确实欠了他好大一笔,我为此感觉到愧疚。
伴随着由远及近的鸣笛声,救护车终于出现,威廉在第一时间上前把现场情况向随车医护人员说明了一下。
在叶承则的坚持之下,我无法同车陪同,他始终不愿意让我见着他的伤处。
后来是威廉开车载着我去的医院,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叶承则的后背已经经过简单的处理,包着绷带。
后背有伤,他只能趴在病床上,可他还不闲着,正在和人打电话,听谈话内容应该是在谈工作上的事。
等他挂了电话之后,我看了威廉一眼,走了过去:“叶承则,这件事能不能就到此为止,不追究了?”
来的路上,威廉特地请求了我这件事。
我本来也没这么大度,毕竟被揍得那么惨,她还拿了硫酸来泼我。
今天如果不是叶承则,躺在这里的人会是我,而且是正面被硫酸泼到,毁容是在所难免的事了。
可是在听威廉说了梅的身世之后,我却忽的又升起了一股恻隐之心。
梅的身世,实在是和阿年的太像了。
听到我的话,叶承则只定定地看着我,然后忽的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地走到了他床边,然后搬了条凳子坐下。
叶承则还是看我,然后伸手摸过我受伤的左颊,问:“疼吗?”
其实被他碰到的时候,还是有些疼的,可是和他背上的伤比起来,我怎么好意思喊疼。
我悄悄地躲过他的碰触,摇了摇头。
叶承则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然后慢慢地把手收了回去。
“瑾时,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护短。这件事,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在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叶承则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