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越是生气难过,越是不愿袒露心扉。平时小吵小闹,她会使小性子,会故作姿态,但吴文俊稍微哄哄,她又会破功发笑,然后委屈地埋怨一番。可这次,她是真的伤心了,只是把自己锁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不见任何人,将所有人推出她的安全范围外,像是刺猬一般,蜷缩自卫。
吴文俊明显语气不悦,“开门!”
唐睿听他语气不好,顿时又气了,“我不要!”
吴文俊竟然威胁她,“你真的不开?”
唐睿铁了心不理他,又听门外没了声响,便又细细地哭着。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吴文俊的功力,他拿钥匙开了门,唐睿一阵懊恼,方才应该把钥匙也一并拿进来。
他脸色依旧不好,只是走进来坐在她一旁,并不言语。他身上的烟味十分浓重,唐睿几近难以忍受。
他们静静地坐了许久。
吴文俊说:“脾气越来越大了?长胆子了?”
唐睿依旧低着头,强忍着泪水,“反正我只会不省心,你别管我就是了。”
吴文俊却冷言道:“你是要我以后不要管你的意思?”
唐睿没忍住,泪水瞬间决堤,她死死低着头,脱口而出:“谁要你管了?你走!”
吴文俊叹了口气,随即坐近一步将她揽入怀里,唐睿挣扎推着他。
他靠在她肩上闷声说:“不闹了,我今天真的很累。”
唐睿能感到他的疲累,一时又有些心软,他会如此或许原因在她,他似乎因她才留在c市,如果他回了a市,或许就能受到家族庇护,仕途也就不会如此艰难。
唐睿从不觉得自己足以对抗他的理想与抱负,或许相比之下,她甚至连对抗的资格都没有。从前,她只觉得自己可有可无,可如今她已经是他前进路上的障碍了么?而他此刻的表现是后悔了么?所以她是不是该识趣地离开?
唐睿不再挣扎,只是任他抱着不动,直到她哭累了,便去浴室洗了一番在书房睡了,吴文俊却也跟着她睡在了书房。
那天晚上,她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吴文俊也只是规矩地躺在她一侧。
清晨,她从噩梦中惊醒时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了他怀里,她恼怒于这番景象,只觉自己毫无骨气,于是轻轻爬了起来。
只是不想,吴文俊又用力将她拉了下去,唐睿推开了他,再次爬了起来,却不言语。
吴文俊却再次将她揽入怀里,“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唐睿挣扎着推开他,“我没有,我们现在还是静一静比较好。”
“你的气只会随着时间渐长,冷静后是不是打算自己就走了?然后和我冷战?”
唐睿只顾赌气,也不想在和他逞口舌之快,便不再说话。
吴文俊遂又搂过她,一阵叹息,唐睿只觉得憋屈,手脚并用推着他,可他竟然纹丝不动。
唐睿只能一边挣扎一边赌气说:“你放开我,放开……”
奈何她力气不敌对方,反倒自己累了,便只能哭得一塌糊涂。
吴文俊替她顺着背,开始轻声细语地安抚:“好了,不哭了,我认错,好不好?”
唐睿更是委屈了,仍是挣扎着要推开他,“你不是说不管我么?你走好了,我又不要你管,我就是不省心,脾气也不好,你觉得麻烦就走,你走好了……我现在就回去,再也不来找骂……呜呜……你凶什么凶?就你会凶……”
吴文俊依旧只是紧紧抱着她,她不解气,狠狠在他胸前给了几拳,他也只是受着。
他说:“多打几下,我也恼自己。”
唐睿说打就打,全无收力的意思。
最后,她又不忍心,手下越来越轻,嘟嚷道:“打死你好了……”
吴文俊说:“就你这花拳绣腿,要打死我只能打一辈子,打不死下辈子继续。”
唐睿破涕为笑,负气道:“谁要打你一辈子?还下辈子?我又不找虐……”
吴文俊终于放开了她,皱眉看着她说:“好了,去吃早餐,昨晚也没吃,胃痛要难受了。”
唐睿哪里有心思去吃饭,遂又翻身背对着他,“我要睡觉,不想吃。”
不想吴文俊真的走了,唐睿立马将门反锁了,又躲在被窝里哭。
她暗思自己真是越来越娇气了,动不动就控制不住地发洪水,简直快成林妹妹了,越想越怒其不争,更是委屈。
她不忍如此下去,索性去了卧室收拾行李。
吴文俊果然不在家,她心下酸涩不已,泪水再次掉落。
或许,他们已是走到了尽头,他已然厌烦了她,再也不愿忍受如此麻烦的她。
这样的猜想令她胸口一阵阵抽痛,她抱着行李箱坐在地上,不愿承认自己竟不舍得离开。
她离不开他,可她却是可有可无的。
这个认识让她再次痛彻心扉。
半响,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忙擦了眼泪收拾了狼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