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沉煦也沉声应和:“是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恨你,十来岁的年纪就给你用这么霸道的封印。如今身子说好不好,说弱也不弱,奇奇怪怪的,师傅虽然从不宣之于口,但心里也是着急得不行。”
恨么?司幽想起那些年的春天,牵着她的手,在自家院子里的樱花树下,看着落樱纷纷,笑得一脸温柔的人,心里蔓延开的,是无法用言语述尽的感觉,也只能若有似无地笑了笑,勉力开口:“左右我还算是健康,这封印……这封印义父不是说了么?暂时还没有办法解开,既然解不开,多想也无益。”
沉煦听了,只剩了满心的担忧,莫离却微微除起了眼睛,语气更森冷了些:“仅仅是一个封印就让师傅头疼,昊暄国的秘术不可小觑啊。”
“三师兄不用担心。”司幽忽的一正脸色,听懂了他的话外弦音:“昊暄国的秘术再厉害,中原的强大也是无法逾越的,何况两国之间还横着一个屠蛰,也起不了正面冲突。”
莫离便不再说什么,沉煦这会儿缓过了气儿,想伸手去把司幽接回自己手中,却发现她已经可以自行站立,莫离扶着她的手才一松开,就听得司幽说:“师兄师姐还要检视各位弟子的练习,我就不打扰了。”
沉煦心想她触动了封印,早些回去休息也好,于是对她点头应允,司幽见了,一个转身就走回了房间,不曾有片刻的犹豫,正在收拾屋子的铃铛瞥见她进门的身影,想着该去给她倒一杯茶,又一晃眼,看到了她苍白无力的脸色,因此茶也顾不上倒了,只连忙将她扶着在雕花木床边坐下,语气中有些惊异:“往常小姐去练武,从未有过如此虚弱。”
司幽摇头,调息了半天的呼吸,才让说话的声音稍微顺畅了一些:“这倒朱梅封印越来越霸道了,仅仅是动用了七成的内力就要开始发作,我记得去年秋天,我还能调动九成内力的。”
铃铛听了,翻过她的右手来看,果然见着手腕处的梅花印记此刻红的格外妖异,赫然就是发作的样子。再抬头看眼前的司幽,额头都是密集的汗珠,神情格外疲惫,这些年在府中练武,便是从来没有发作得如此厉害过,心里更是着急了:“小姐,一会子国师下朝回府,我去请他来看一看吧。”
“封印发作都是小事,不需要惊动义父,何况他也不能做什么。”司幽靠着床边摆了摆手,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大约是这小半日也撑得十分辛苦。铃铛既见她休息,也就无从多嘴,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之后,赶着又去厨房准备了一些司幽喜欢的点心,想着等她醒了,吃点东西或许会舒服一些。
然而,过于疲惫的司幽并没有睡着,铃铛退出去将门合上的时候,她的眼睛就再次睁开了。默默低下头,视线定格在自己手腕上的朱红色梅花印记,五片花瓣原本是圆弧朝外,因着这个图案上是圆弧朝内,所以被称作“倒朱梅”,是昊暄国司徒家的独门封印。
昊暄、屠蛰、存希敬奉神明,三国的军队擅长秘术,而司徒一族,是昊暄国的军事力量中最有名望也最传奇的家族,其中有许多的秘术不足为外人道,连破解之法也只有族中很少的人知晓,但是这倒朱梅封印,是极为高深霸刀的封印术,族里已经多年无人领悟,在司幽被迫离开昊暄国的时候,全族上下也只有一人将其学会,而她,更是在自己被封印之后才知道了这件事。
左手的指腹来回地摩挲着这妖异的梅花印,随着封印慢慢褪去效力,朱红色也慢慢变成了黑红,司幽想起那一天,自己被打晕之前的最后一刻,那个人摸着她的头,那么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说了一句她此生听到的,最后一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他说:“以后我们不在你身边,要学会照顾自己啊。”
此后的八年,身在中原国师府的她,常常会想起他说这话时的声音,一遍一遍,从清晰到模糊。她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但是能让他对自己用封印术,能让他不惜一切将她送到中原,可以想见,当年一定是发生了特别严重的变故,才使得他做出这个分离的抉择。
过往不堪,司幽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些事,当年司昀在成片的森森白骨中将她捡回来,她也只是说了她来自昊暄国,没有名字。
大约是投了司昀的眼缘,这个收了无数弟子的男人,在明知她有意隐瞒身份的情况下,还是破天荒的收了她当义女,这些年多亏了他,司幽的生活过得才算不错。而最初死不认命,非要动用秘术而导致封印发作的时日,若是没有司昀的帮助,只怕她也很难挺得过来。
现在倒朱梅的封印已经远远不止是封印她的秘术和灵力了,最近两年,连她在中原修习得来的内力也开始受到了桎梏作用,只是从前效力都很轻微,总不耽误她练功,只要控制好强度基本不会发作。现在却仅仅只是七成的功力,就发作成这样,如今再倒过头去想那人的用意,大概是希望她,永远不要再动武的意思吧。
等身子终于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