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来的,已知事情如何,可如何也不敢相信钟彤怀有那样恶意……

钟澜心中升起不好预感,仍仰头回道:“长兄怎地如此客气。”

钟清想着书房所闻,还甚是出神,而钟澜的姿态又与自己想象中的又似不同,遂踌躇词句道:“三妹妹如今禁足三月,当是知了错,也吃了无心之言的苦头想必不会再犯,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姐妹二人莫存了心结。”

钟澜差点没能绷住脸上笑意,语气却也不如之前亲昵:“原来长兄这般是为了妹妹来的……”她话意未尽,添了一丝凉薄,明明是冷清淡然的模样,却令人觉察到一丝伤心。

钟清叫她如此模样怔愣住,莫名地竟有一丝发虚。“你刚到家,还是少些事端好。”

钟澜闻言陡的直视钟清,道:“我刚归家未至两个时辰,长兄认为阿姈会有通天之能,影响父亲决定?”

“长兄在朝为官,可见过谢相?可也认为谢相是个病秧子,即将不久于人世,不是妹妹良人?”

钟清一直将谢珵视为榜样,此时听见钟澜如此说谢珵,语气严厉道:“谢相乃百官之首,胸有乾坤,又大胜胡人,怎能被如此诋毁!”

钟澜冷笑两声道:“然,刚才那番话,实则出自三妹之口。今日我刚归家,三妹便跟我透露,父亲欲要退婚,我这才慌张去寻父亲,请父亲莫要退婚。”

钟清哑然,最终却还是选择为钟彤辩解:“三妹是误信奴仆之言才跟你说了那番话,她的初心也是为你着想。父亲已将三妹奴仆尽数换了,阿姈,三妹是你的亲人,切勿做出伤人心之事。”

钟澜只觉的自己一颗心被捅了又捅,手里茶杯都似万钧重,无奈道:“长兄一心认为是阿姈误会三妹,然,在阿姈心中,三妹才是那个使尽心机,算计阿姈之人。长兄与三妹一同长大,必然会比阿姈跟长兄亲密些,长兄尚未查实证据,认定三妹无心之失,阿姈故意陷害,阿姈无话可说,还请长兄回吧。”

钟清本以为经他一番解释,姊妹两人能好好相处,却不想阿姈一门心思认定三妹使坏,姐妹成仇,如此并非是他乐意见到的,看着固执的女郎终是道了朽木不可雕拂袖而去。

钟澜想起前世那个对她百般包容,为了她能顺利和谢珵退婚,受尽耻笑,差点连官职都不保的长兄,悲从心来。

泪水转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前世长兄虽也对自己冷落,在外人面前却处处护着自己,毕竟都是一母同胞,日子久了,感情自然便好了起来,想着今世要重新经历长兄对自己的冷眼,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流淌。

颂曦浸湿手帕,轻轻为钟澜擦拭,安慰道:“女郎放心,大郎是女郎的嫡亲兄长,现如今不过是被三娘子蒙蔽了,待大郎看清三娘子的真面目,何愁不会亲近女郎。”

女郎的苦,颂曦和珠株看在眼里,急在心中,这半年来,女郎暗地里悲伤哭泣的次数,比以往都多,两人心中也是焦急不已,颂曦向珠株使个眼色。

珠株会意道:“幸而大郎未留至女郎处用膳,女郎想必是忘了,夫人可准备了好一桌菜,等着女郎过去同吃,难不成女郎是舍不得将老夫人送与夫人的金银首饰给夫人?这可难办了,让老夫人知晓了,可如何是好?”

钟澜破涕为笑,娇嗔道:“什么舍不得,就你嘴巴毒,连我都敢调侃起来,快将我给母亲绣的那件鹅黄绣白玉兰长裙拿上,让母亲高兴高兴。”

“诺,我的女郎。”

见女郎终于展颜一笑,两位婢女才舒了口气,美人落泪,当真是令人心碎不已。

时光总是飞逝,转瞬间钟澜已归家月余,春回大地,梅香四溢。

窗外红梅开着正盛,钟澜一时兴起,开窗绘梅,不料一小婢女慌慌张张大喊:“女郎,女郎,出事了!”

钟澜被吓的手一抖,落下一滴墨水,晕了好大一团,“可惜了这幅丹青。”

看着头发散乱,小脸跑得紫红的小婢女,钟澜心中一紧,急忙问道:“发生何事?”

“女郎,快去救救珠株,四郎说要打死珠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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