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墓中出来后,与那老板分手,其实从此不想再见,称他为朋友是出于礼貌,也希望他不要在为了暴利去做那些违法的事,相信他对文物的保护有了一些概念。当然,我下一步去哪里于他毫不相干,我要去马嵬坡,就没必要跟他请示。
那岁秋日,夜间途经马嵬,使人难免不想到杨玉环。沉沉暮色中,凄清孤冷,隐约闻一女子吟唱那著名的《长恨歌》:
汉皇重色思倾国,
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
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
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
六宫粉黛无颜色。
……
因着史书和各种传说及野史的缘故,我先和众人一样对诗中提到的杨玉环没什么好感,至少她是一个靠美色祸君的蠢女子,若和武后比,实在永远不能比,莫名地怒气随来:
“住口!你这红颜祸水,乱唐妖妇,还敢吟唱迷惑若人心?”。
只见声音不见人:
“你这君子好生无礼,奴家与你并无冤仇,为何如此骂我?”
“你可知还有诗云?”,
“什么?”,“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那安禄山为讨好与你,不惜千金买来万里之途所获笼络你心。”。
“他只为借我讨好三郎,与我何干?”
“原来你就是杨玉环?”,我更加气愤了,怒斥她到:
“休提你那三郎!好一个恶心透顶的乱辈称呼,好端端一个盖世英才,被你的石榴裙遮住魂魄,丢弃江山。”,
“可天下人皆为我们的情义大唱特唱!乐天更是七言绵绵,回味无穷。”
“乐天厚道,但嗜酒,酒兴大便慕你美色;玄宗无耻,父占子妻。所谓脏唐臭汉说的就是你们这无耻之辈!”,
“奴家只是歌舞诗书、弹琴侍君而已。”,
“你也配说诗书?高力士一句屁话,你就把太白赶出兴庆宫,你是糊涂蛋一个!”。
“我本仰慕那青莲,可他将我比作飞燕之流,力士难道说错了?”,
“一个无根之人,不通正情,你也信他的话?你虽肥而不腻,但姿色怎比那飞燕?你连合德也不如!”。
“那为什么自古将我列入四大美色?”,
“因你惑君最甚,且不如那貂蝉,更不及那西子。”。
她竟然为四大美女之封感到自豪,这可真是无奈的悲剧,我告诉她:
“其实,你的惑君之举不比那飞燕差,青莲有预感,只是他把你比高了,你这等身材,可能在那旱莲叶上起舞?”,她羞愧地垂不语。其实,她确实姿色过人,妖艳无比,只是少了些灵气,商家女子,能出落的这般已经难为她了,只可惜没有用对地方。
“君子可是慕奴家之名而来?为何气势汹汹?玉环并未伤害无辜,怎落得千古骂名?”,
“四十年前,你在骊山脚下,梨园之中,祸害了我与那些美艳姐姐相聚,今日特来找你讨个说法!”。
“姐妹们将你藏于树丛,其实我早已看到你一派fēng_liú,又舞得奇异胡旋,只是太过年幼,本指望等你长大成人,引荐三郎,可你却一去不返。我并非姐妹们说得那般小气好妒,我在那骊山下一等就是一千多年。”。
“我可不是你家三郎,今日到此,不为慕你美色,而是要将你的生死去处打探明白,免得天下再为你猜测不一。”。
“那君子先说说看?”,这样一个骄傲的女子,能对我如此谦和,罢了,不再难为她了:
“一说是你逃往扬州,自岸口漂流入了东瀛,那边低落,岸边能见我中华失落之木屑。”,
“似乎有理,接着说?”。
“又有说,你并未自缢,是宫女代之,你已逃往深山,那你就会在民间落户,可这里的女子长相平平,倒是汉中美女与你相似。”,她闭口不言。
“东瀛那边有贵妃庙,并且有你名字命名的街道,都说那庙中塑像与你十分贴切,美艳绝伦!”,她仍是不语,是默认呢,还是否定呢?
“你将幽魂在此飘荡,是为证明自己的无辜呢,还是要表明你确实已在此自缢?”。
突然有另外一个声音出现,嘶哑恐怖,凄厉之声划破夜空:
“这一书生,休与妖妇多言,我四下寻她,原来在此迷惑路人,公子去吧,她并非玉环,只是狐媚一只,免得日后伤你!”,一个满身长毛,漆黑无比的恶煞,手举狼牙棒立在我眼前。
我倒没有什么惧色,质问它:
“都道恶鬼伤人,你为什么要帮我呢?难道你也有悲悯之心?”,它哈哈大笑:
“好一个奇怪书生!我并非帮你,而是管制于她,看我将她打出原形。”,这不是要演义《聊斋》吗?太可笑了!
他的狂笑激怒了我,我厉声喝道:
“休要出口伤人!我是哪家书生,你这样随意给我定义岂不是骂我书痴?”,那恶煞并不恼怒,而是将那狼牙棒挥舞着,狠命砸向玉环,却见血肉横飞,惨不忍睹,这样一具美艳之躯,顷刻间被它捣成肉泥,那哭叫声惨绝人寰,但我忘了不是人在哭叫,我望着这团曾经美丽的泥巴,她真的有加安史之乱的力量吗?想起来她曾经和安禄山那恶心的一幕:
“娘,你把那樱桃再喂给孩儿一粒吧?”,肥硕彪悍、丑陋不堪的安禄山,只因为带些塞外珍奇蛊惑玄宗,落得这个名分,壮年安禄山不知廉耻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