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她结结巴巴的。
孙老爷子对早逝儿子的童年早便没有那样清晰了,又些奇怪地看向老妻。
“老夫人。”慕锦兮朝屏风后面看了看,“可否借一步说话?”
孙老夫人自是欣然应允。
慕锦兮率先拉着尔雅到了屏风后面,孙老夫人一步都不敢落下,紧紧跟着也到了屏风后面,目光一直定在尔雅面上舍不得挪开。
尔雅被看得很是局促,捏紧了慕锦兮的一个袖边。
“尔雅,将袜子脱下给老夫人看看。”
孙老夫人一听,瞬间将目光凝聚在了尔雅的脚上。
灼灼目光,仿佛恨不得把她的袜子烧出一个洞来。尔雅自从知道自己身世之后,脚踝上那枚叶子被围观仿佛就成了家常便饭,她这次倒没什么迟疑,直接脱了下来。
就在脚踝露出的一瞬间,孙老夫人几乎喜极而泣。
“年年!”老夫人瞬间抱住了尔雅。
听到这个称呼,尔雅稍微恍惚了下。
尔雅丢失的时候是没有正式的大名的,孙家十分喜爱她,给她起的小名也格外喜庆,取自年年有余的含义,就这样叫了两三年。原本尔雅的亲爹准备给她起大名了,没想到却早逝,一下子这件事也被撂下。
“快叫祖母。”慕锦兮眉眼弯弯。
看到这种阖家团圆的场景,她实在不可能不动容,心里也觉得自己做的这一件事好歹是对的。
“祖……祖母。”这样的称呼对尔雅来说实在生疏,叫起来也又些磕磕绊绊。
孙老夫人却一点都不介意,干脆地应了下来:“哎!”
“出去见见你的祖父。”孙老夫人不断擦着眼泪,一把抓住了尔雅的手腕就再也不肯放手,迈出屏风便叫了一声,“老头子,年年回来了!”
孙老爷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在看到孙老夫人紧紧拉着尔雅的手时才有了些泪光闪烁。
“年年?”他喃喃道了一声,“我的小年年?”
一回生二回熟,尔雅才出来便喊了一声:“祖父。”
两位老人活了一大把年纪,许多事情早就看淡,唯独对待自己这个早就丢了的孙女,一直被戳着心窝子。
当下祖孙三人便是抱头痛哭。
主要是老两口在哭,尔雅忍着心中的酸涩不断安慰着这两位老人。她没什么在孙家的记忆,可是看这两位却觉得十分亲切,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的含义所在。
孙家两位老人是真心待她,这点还是很好分辨的。
三人哭了好一阵,还是孙老爷子先想起慕锦兮还在这里,连忙擦了擦眼泪,还没舍得撒开尔雅。
“让二姑娘看笑话了。”他心中是由衷感激。
慕锦兮微笑地看着尔雅:“人之常情罢了,谁能笑话呢?”
“多谢姑娘。”尔雅吸吸鼻子,郑重地向慕锦兮行了一礼,如果不是姑娘,她如何能找到这么好的家人呢。
“二姑娘。”孙老夫人忽然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古至今,女人的心普遍要细点,无论是老的还是小的。
原本孙老夫人心没有平静下来,此时此刻再看慕锦兮时便想起来刚见到对方时说的那些话,一根弦瞬间绷了起来,难道是有人借着这事给慕家找了麻烦?
慕锦兮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机缘巧合罢了,尔雅颇得我眼缘,在我身边也待了几日,查到她尚有亲人在,自然要好好的送回来。”
究竟是为什么查,怎么查出来的,却是半个字都没多提。
“人我已经送到,便不好再打扰你们团聚。”慕锦兮站起身拍了拍裙摆,“只是尔雅这段时间得我拂照,在外面却不好这样说的。上京这个圈子里最会看人高低,便说……”
慕锦兮沉吟了下笑道:“原本被我一远房亲戚救了下来认作了女儿罢。”
能当慕锦兮亲戚的,便是再远,门户也不会太难看,总比四处去说尔雅是从农户里长大的要强得多。
“谢二姑娘。”孙老爷子面上动容,“若不是二姑娘,我们一家不知要何时才能团圆。”
“谈什么谢呢,都是我应该做的。”慕锦兮往外头走了两步,拒绝三人再送,径自离开了孙府。
孙老爷子和孙老夫人目送着慕锦兮走远,一人连忙拉着尔雅询问她这些年的境遇,另外一人便连忙让家仆去通知两个女儿了。
孙老夫人也不知大女儿身在侯府知不知道年年已经回家,但该通知一声还是要的。
尔雅得过慕锦兮的叮嘱,同孙老爷子说话时刻意把慕锦兮查出的是慕锦然将自己卖给拍花子的事情给略过。
“孩子,你这些年受苦了。”孙老夫人听了尔雅将在农户如何生活,又如何被卖给人牙子,心中仿若刀割,“是祖父祖母没能好好看顾你。”
当初若不是沉浸在儿子骤然病逝的兵荒马乱里,也不会给了拍花子可趁之机。
“原本你回来了,改给你起个大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