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机的手机,无数条消息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有无数个未接电话、未读的微信和短信、app的各类推送,最上面的两条,是尹琛和连星河打给自己的上百个未接。
才想着,电话又倏地响起。
猝不及防的铃声惊得他和季荨都心口一突。
打眼一瞧,居然是何简妤的电话。
每次她换了号码,他都会通过多方渠道去打探她的新号码,存在自己手机里,但是从不会拨过去,那个电话也不会打过来。
他的耳根顿时热起来,热感蔓延上去,自头皮开始发麻。
他慌张地挂断,心跳久久未平。
再打过来。
继续挂断。
反复几次,他的这些小动作都被季荨收入眼底。
她诧异地抬头,对上他的眼。
“诸墨?”
身后一道含糊不清的男声突然响起。
是身后那桌客人的其中一位发现了诸墨坐在另一侧,特意捧着酒杯绕过来招呼着他。
诸墨闻声抬头去看,在看清来人时,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冷冽。
他浑身紧绷,脸色随即转为煞白。
“啊呀——你怎么还活着呢?诸墨?”
与诸墨年纪相仿的男人操着满腔酒意,摇头晃脑地走过来,他那一桌的客人们大概十五六人,统统都起身看向这边。
男人的白衬衫皱皱巴巴,扣子扣得歪歪斜斜,显得很不得体。
他借着酒意,胆子也大了,扬手将杯中的酒自诸墨头上浇了下去。
季荨和周围的客人目睹了这一幕连声尖叫起来!
诸墨感受到那凉意,周身一凛。
季荨慌张了不到两秒,赶忙拨开人群去吧台拿餐巾纸。
“祁晏!”
身后的其中一个客人貌似是今晚在这里设局的主人翁,看到此情此景大感不悦,喊道,“祁晏,你干什么?”
男人冷笑:“算账。”
诸墨意外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他沉着脸,气息粗重,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液体自自己头皮流经后脑和前额,钻入脖子,留下丝丝寒凉。
季荨奔过来,慌忙替他擦拭。
他一把拂开她手,接过纸巾,重重地在他脖颈上摩擦。
季荨一愣,明了了他这是明显拒绝的动作。
她立马退到了一旁。
叫做祁晏的男子瞧见此景,讥讽地笑:“唷——怎么?泡上新妞了?你的何简妤呢——你的保护伞呢——嗯?诸墨?你的两兄弟呢,怎么跟个丧家之犬一样坐在这里?”
诸墨还是沉默。
听到祁晏提起何简妤的名字,他黑眸压得更低,压着所有纷繁的思绪,连带着何简晞的那些梦魇一般的话在脑海中盘旋。
祁晏见他不作反应,更为激进,扔下酒杯双手一扬,提着诸墨的领子将他从沙发上拽起来,表情凶恶:“说,你还认不认得老子?!”
诸墨一对漆黑的眼瞳在眼眶里缓慢地一转,扬起下巴不卑不亢地睥睨着他。
片刻,他嗓音低缓,勾唇冷笑,一字一顿地说:“我认得——你不就是,跟条狗一样,被赶走的祁晏吗?”
祁晏彻底暴怒,扬起拳头贴着诸墨的脸颊擦面而过。诸墨随着那巨大的力道向后趔趄两步,险些摔倒在地。
他跌撞过去的方向正好站着季荨,她下意识地去扶他,能感受到他坚实的身躯撞入自己怀中,她跟着那力道也险些摔倒。
“祁晏!你干什么——”
“苏子鸣,你今天别拦我!”
祁晏气势汹汹,“老子老早就想教训他了!哈,今天被我抓到落单了?怎么?诸墨,你很得意吗?小白脸玩的挺好啊,当初和各种老女人睡,和何简妤睡,你这么牛逼——你他妈怎么不去做鸭啊?嗯?”
听祁晏又一次提到何简妤,他踉跄地起身,喘着粗气扬起一拳,以牙还牙,祁晏似乎没预料到他会这么快反击,一个不备摔倒在地,撞倒一片稀里哗啦。
两个人彻底缠斗在一起,经理尖叫起来,奔过来和周围人都慌忙去拦,乱成一片。
诸墨就像是一只湿淋淋的野兽,浑身血汗交加,气息沉重,每喘息一下心都跟着痛。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要他遇见何简妤?
如果没有她,他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
最怕的是曾经的铠甲成了软肋,旁人尖刻的语言一触碰,都痛的要死。
季荨急的直掉眼里,诸墨的手机落在地面,亮光一闪。
她怕被踩坏了,赶忙蹲身去捡,拿起来那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一条短信,来自祁晏口中的“何简妤”。
季荨有印象,她好像是前几年很红的一个女明星。
前几天搜索和诸墨有关的信息时也了解到两人似乎有一段旧情。
“诸墨,你为什么要退出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