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萌萌骂道。
“我好困。”文静揉着眼睛起来,取下耳朵上毛茸茸的听筒,看样子是听了一夜的疗伤音乐,来麻痹可怕的军训了。
训练场上,一块块越来越有气势的方阵慢慢形成,教官熟悉的口令声响彻在烈日下,我们设计二班的方阵分成两组,每组人员前面各有一根粗细均匀的棍子放在草地上,教官站在两组对组中间宣布,“每组十个人伸出右手食指,同时抬起木棍通过前面固定在桌子上的铁环,注意铁管上涂满了颜料,在木棍整根通过铁环的时候,不能让颜料擦到木棍上,怎么样!有信心完美地通过铁环吗?”
“有!”
“好,时间5分钟,比谁先通过铁环,比谁木棍最干净,预备!开始!”教官下达指令。
我们在运送木棍途中,要么有同学的手指不小心离开了木棍,要么不时大家动作不协调导致木棍掉落草地的情况,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就面临超时,对面文静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大家彼此彼此,两支队伍面对面操作,互相观察互相学习,又互相暗暗较着劲,谁也不服输,最后的结果是在两队大呼小叫声中,打了个平手。
教官出来打圆场:“这次是个热身,重在锻炼大家的团结协作精神,军训结束会举行一次比赛,希望大家给我留点面子。”
“教官放心,绝对给你长脸。”花公子大声回答,后面的同学跟着一致附和。
教官看着我们摇摇头,说:“整得跟菜市场似的,我要拿第一,你还卖我个第一的菜呀!”我们嘻嘻哈哈的笑起来,教官脸一拉:“严肃点,吊儿郎当还拿第一,别拿倒数就成,我丢不起这人,稍息!围成一圈玩丢手绢游戏。”
“啊?又来。”萌萌郁闷的小声嘀咕,最近玩上瘾了,老喜欢抓我们表演节目,我们又不是艺术生。
我跟着嘀咕:“旁边的艺术学院也没见玩这游戏,教官故意地!”
“素乙,来一个,来一个!”不知道是谁先起了哄,我郁闷得看着放在我身后的帽子,为难地冲着大家摆摆手,对于一个来自农村的孩子,还真没有什么特长可言,自小唱歌跟背书似的,还真不好意思献唱。跳舞那就更不用说啦,根本就没学过,听音起舞那是家里的大公鸡的技能,可看大家只要抓到轮到的同学,就绝不放过表演的劲头,心里慌的脑门都出了层薄汗,也搞不清究竟是天热还是急得?
脑子里飞速地搜刮着特长,手无意间碰到了身边的背包,才想起里面放着一个陶笛,我自嘲了下,想想也是当时实在喜欢一首曲子,就缠着姨家的表哥弄了个陶笛回来,对着谱子跟着播放出来的曲子硬学起来的,总共就会吹这一首,实在管不了那么多,先应应急吧!
我双颊微红地在原地站起,心想死就死吧!也不作说明一鼓作气打开音乐,插上耳塞一个深呼吸,闭上眼睛就着陶笛吹了起来,主要是紧张得给忘了。
轻柔的乐曲声徐徐响起,清澈缥缈的笛声渐渐回荡在教场上,难耐的热浪似乎也随着悲凉而深邃的旋律慢慢沉静下来,周围或训练,或活动,或经过的人们都不由驻足沉醉起来,午后过来察看后勤补给的钟承明,循着乐声走近了草坪,只见一个女孩低头独自站在草坪中,宽大的迷彩服也掩盖不住她纤瘦的身材,周围是席地而坐得同学,无不深深凝望着她吹奏,陶醉在那纯粹的音色中。
自己仿若置身于一个孤寂荒芜的世界,心不禁伴随着乐声时而低沉,时而高昂,能体会到吹奏者历经世事之后,疲惫苍凉的感觉,这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和无奈,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心不由得一疼,冲动得想要好好护在身边保护的感觉,自内心深处生根发芽。
一曲结束,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惊愕地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看着同学和教官激动地在给我鼓掌,我摸摸通红的脸,很不好意思地坐下,放好陶笛,却鼓不起勇气再抬头了,当然也忽略了眼角的承明学长。
文静用肩膀碰碰我的,激动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手,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文静,告诉你别不信,我就只会吹这首。”我很没底气的说。
“会一首也很了不起了,真的说不出来的好听。”文静认真地说。
我由衷的高兴:“谢谢你,文静。”文静笑眼弯弯地握紧我颤抖的手。转头收到萌萌崇拜的小眼神,帅哥的大拇指,这是我第一次为了父亲以外的肯定,而兴奋得难以自己,内心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愉悦充斥在胸膛,这异样的满足感持续了很久很久。
晚上收到了学长的短信,问我下午吹奏的曲子叫什么?我告诉他是《故乡的原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