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透明的纱窗,透着清新的光,高明明往窗外远眺,她的眼神像是一潭秋水,带着些许朦胧,些许憧憬,她头戴着精致的发饰,一袭白纱长裙,一如当年舞台上那只白天鹅,只是那明显隆起的肚子,仿佛在提醒着沉迷于她的男人们——“不要打这只白天鹅的主意了!”
她把视线转向摄影师。摄影师想了想,提议道:“你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头看,笑得灿烂一点。”
她照做。只有在低头看着小明时,脸上才能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但在低头看着小明时,眼底却也划过一丝淡淡的忧愁。杨虹穿着笔挺的西装走进了影棚,在摄影师授意后,走向了高明明身边。
“你拉着她的手,亲吻她的额头,”摄影师对两人安排道,“你低着头,眼睛不要太往下看…”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接连响起。根据摄影师的动作和场景,她、和他,拍下了一张又一张美丽的写真,有幸福甜蜜的,有娇美羞涩的,有开朗大方的,有天真烂漫的…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镜头前,留下了此生最美好的记忆。他幻想着,等小明出生,等小明长大,等他们老去,仍然坐在那个落地窗前,捧着这本相册静静回忆,任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如同王立彬所赠的婚联上写的那样:“回眸轻执手,心似水中莲。”
多美的一幅画卷。捧着她的脸,他深情地吻了下去。…
“啪啪!啪啪!…”
午夜。漆黑一片的卧室里,她又一次惊醒了。这已经是第二次她从“批斗大会”的梦魇中惊醒。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秒针嘀嗒嘀嗒行走的声音和他均匀平缓的呼吸。她小心翼翼侧过头看了看他,还好,他并未发现她已惊醒两回,仍沉睡在美好的梦乡,偶尔嘴角还荡漾起一抹微笑,仿佛还在回忆白天拍摄孕期写真的余温。
昨天残酷批斗,今天浪漫写真,两天的夜晚,她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惊醒中度过。梦里,秋萍她们凶狠的眼神,毫不留情的耳光,刺眼的大黑字,名字上的大红叉,都比当时经历的还要真切,还要残酷。
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才是个尽头?难道真要等到生产过后,还要带着瘪进去的肚子过去报个道,证明自己已经生产,才能彻底摆脱被批斗的命运吗?
思来想去,她发现这盘死局,除了忍耐下去,别无选择。“好歹不是无休止的忍耐。”她只有这么流着泪安慰自己。“挂一下木牌,脖子也不痛,绑的绳子也没有勒到小明,不过就是挨点打,过一会儿就不痛了,没什么的。骂的话,我就当作她们在放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就好了。”她努力抑制住抽泣的鼻子,为自己思考着退路:“我可以平时花钱‘大手大脚’一点,留下一点私房钱,最好转移到别人头上去,到时候万一事情拆穿,离了婚,我也不至于一无所有,负债累累,连吃饭都成问题。”
悄悄翻了个身,任委屈的泪水流在枕头上。轻轻用手护住了小腹,嘴里微微念着小明的名字。
……
另一头的下江市,奥甲新天地。
朦朦胧胧的台灯照在卧室的席梦思大床上,洒下一片温柔暧昧的光。床上的被子零零乱乱,里面裹着两条缠绵的人影,他们滚来扭去,不时发出捂在被子里的娇喘和笑声。
“你好坏,你讨厌死了!”
“你这个小坏蛋!又想‘家法惩治’了是不是?”
“不要啊!”
“你一定得罚,嗯…我咬哪一边好呢?左边的肉好像比较多,哦不不不,刚才左边已经咬过两口了,右边只咬过一口,嗯,就咬你右边!”
“啊啊啊…老公!不要啊…”
“你还敢不敢了…”被窝里发出口齿不清的含糊字句。
“啊啊,我不敢了,不要啊…”
不知过去了多久,裹着的被子里传出了一阵颤抖的痉挛声,又过了一会儿,两只大汗淋漓的脑袋终于从严严实实的被子里钻了出来,正是陆如江与王婉君。许是在被子里闷得太久,或是用力过度,王婉君的脸红扑扑的,眼中透着娇羞。两人喘着粗气,躺倒在床上,像是刚完成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
陆如江随手抽出床头柜的纸巾。许久,他才稍稍平缓了呼吸,喘着气问道:“不要紧吧?你。”
王婉君也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满头满脸的淋漓香汗,“不要紧啦,不就是连续‘战斗’两场。何况杨洪伟的‘那一场’,算什么东西,三分钟还不到。”
“呵呵呵…”陆如江笑出声来,轻松地伸了个懒腰,感慨道:“我帮他开车,他帮我养孩子,真是棒极了的交易。”
王婉君的眼睛里盘算着,“他最近身体可能有些好转,状态还算良好,没有阳痿,我又都是危险期,完全没有避孕措施,要是怀上了,他还真不会怀疑。”
陆如江心存疑虑,面露担忧:“不过王立彬那个狗东西…”
“我只能尽量在保全他的利益的基础上保全自己的利益。”王婉君轻叹一口气,带着一丝忧郁道来:“那天我们谈过,我不干涉‘前朝政治’,退出星辰度假村所有的权力;他也不干涉‘后宫家事’,让我在不破坏他的利益的前提下,得到我该得到的。我现在只能这么做,也就是说,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快点怀上‘龙种’,只有有了孩子,我才能拴住杨洪伟,我从来不要求拴住他的心,只要求能拴住他的钱,至少只要我有了身孕,他给我的就可以更多,更稳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