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抬手就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容。绝艳,凉薄的面容,让慕容天泽看得心惊不已。
“你这张脸”这张脸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吗?慕容天泽端详着这张脸,隐隐回想起一个女子的模样来。
见他出神,慕容玦不紧不慢地出声说道:“当真是因为血缘的缘故吗?慕容夜渊的这张脸,我用着无比合适!父皇每天看着六皇子的这张脸,却不知他早已命丧黄泉,真是有趣。”
他知道自己欠了这个孩子太多东西,甚至皇室族谱上都没有他的名字。但慕容天泽没有想到他竟会这样狠戾无情。
“慕容夜渊是你的弟弟。你怎能这样对他?丝毫不顾兄弟之情?”
听他所言,慕容玦放声大笑,这样的笑声让慕容天泽都觉得不寒而栗。
“你连父子之情都不顾,我为什么要顾兄弟之情?慕容夜渊身有心疾,本来就活不久,每日靠药材续命,何苦要苟活在人世间?”慕容玦讥讽说道,“他已在在黄泉路上等你了父亲”
“孽债,孽债”慕容天泽的神色萎靡。浑身上下不停地抽搐。
慕容玦才是真正的六皇子,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当年梅妃怀上慕容夜渊的时候被冷宫中的良妃所吓,导致早产,生下来的孩子一出生就有心疾,注定活不了多久。
自己一直用天下最好的药材为他续命,没想到他还是死了,竟是被自己的哥哥亲手杀了。慕容玦回到了南国,依旧成了六王爷。
天命,一切皆是天命。人力不可阻挡。
“八岁那年我没有死。我就想好要回来,向你们慕容一族讨回一切!我娘亲的血骨还残留在御花园内,我不会让她白死!”慕容玦近乎妖异的面容间浮现起戾气,声音冷若冰泉,带着一丝残忍杀意。
苏夕颜望着他,慕容玦心中的恨意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深沉凝重。
慕容天泽被他这番话气得连连呛声,咳嗽不止,额头上的青筋凸显,“慕容玦你这个逆子!别忘了,你还是朕的骨肉”
事到如今见他还在自己面前摆谱,慕容玦脸上的冷笑更深,“正因为我身上还有你的那点血缘,我才让你活到现在!要不然慕容天泽你早该死了。饭菜里每天那点毒药,早该要了你的性命,你为什么没死?知道原因吗?”
慕容天泽捂着自己的喉咙艰难地望着他,“朕你竟敢在朕的饭菜里面下毒!为什么”
“朕已经纵容你顶替夜渊生活在皇宫里,一直庇护于你你竟敢对朕恩将仇报!”慕容天泽艰难地说道,大声喘气。
慕容玦漆黑的凤眸比外面的雪夜更加寒彻,“你以为这些就是我想要的?不!我想要的一直是你的命。其余的人在你眼中皆无足轻重,你在意的唯有你自己,还有这天下。”
慕容天泽唇边流出白色的粘液,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玦儿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你同样姓慕容,绝不会做对不起天下的事情对不对?”
慕容玦冷暗地看了他一眼,一笑勾魂,“我留住你的性命,是想让你看一些东西。”
“滚进来”他一声令下,三个三品以上的官员就被推入大殿之中。
这三个官员身上看不出有什么伤,但意识都有些溃散,一看见慕容玦就赶紧以头贴地。
“他们是?”
慕容玦言简意赅说道:“太子党羽,他们手上都有太子与辽国私下交易联络,妄图逼宫的证据。”
“什么?太子他”慕容天泽再没有力气说完剩下的话,他眼睛直勾勾地睁着,嘴里吐出的泡沫已变为了血粉色。
“太子是你看着长大,养在膝下的孩子。你一直觉得他虽不成大器。却温文儒雅,没想到他早就觉得你活得太长,在这皇位上做得太久了!军器监丢失的那批兵器,一部分给他卖给了辽国,一部分给他私扣下来准备反叛。”
“你这一生没有做对过任何一件事”慕容玦笑着给他最后补充道。
慕容天泽在喃喃自语:“不会的,璃珞不会”
“人心无常,皇家无父子,更何况是在权利的诱惑下。”慕容玦从袖中拿出一卷准备好的圣旨丢在了他的面前,“这份诏书你若不写。以后世间再无南国,有的只是辽国的附庸国。慕容天泽你考虑清楚了,是否想做慕容一脉最后一任亡国之君。”
慕容天泽所有的力气都聚集在了这双手上,他犹豫迟疑,手中明黄色的诏书不停颤抖。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琉璃灯罩中的光影扑闪,廊外铅雪压重。
慕容玦垂首望着他,不急不缓地在澄泥砚中碾开墨迹,宫殿的大门突然间被人推开。干冷的碎雪随风涌入。
吱呀吱呀踩踏雪地的声音此起彼伏,竟有一批军队向皇宫中涌来。
苏夕颜朝门外看了一眼,就看见皇后娘娘明黄色的銮驾,太子换下了东宫的朝服,一身雕翎戎装。
她的双手顿时变得冰凉,因为在太子身后一批银色铠甲的军队握着手中长枪只等着太子殿下一声令下就会涌入养心殿中屠杀。
冰冷的金戈铁马之气,比落下的碎雪更为肃杀刺骨。
修长的手指握着墨块纹丝不动,任凭宫门外列阵千军,漫天的碎雪压下。将天色连为一色,一片纯净的黑,肮脏的白
倒在地上没有力气起身的慕容天泽也看清了宫殿外的军队,慕容璃珞逼宫了。慕容璃珞得知六王爷先去了养心殿,担心他篡改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