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良妃宫殿中时常会有欢声笑语,五殿下已经八岁了,风姿卓越像个小大人,穿着江南织造进贡的直裰,腰间坠玉。华贵不凡。他每次来请安的时候,都能引得宫婢们暗中偷看。
良妃宠极了这个儿子,更听钦天监的人说,她的儿子命数非凡,一出生就天降祥瑞,日后前途不可估量,兴许能将储君之位取而代之。五殿下受宠,良妃得意至极,甚至不把东宫皇后放在眼中。同时也有其他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五殿下才是天下之主的谣言传了出去
朝中大臣为立长还是立贤之事,争论不休。慕容天泽为此头疼不已。
在这种情况下,良妃不知收敛,反而一直刺探朝堂中的动向。不惜说服娘家,结党营私也要帮助她的儿子登上帝位。
这一年辽国君王来了南国,拜访慕容天泽,他的身边带着御医之首萧慎。
经过一处假山后的枯井时,萧慎听见了里面有叫喊的声音,混沌的嗓音单纯的叫喊,不像是人发出来的,更像是困兽的长嚎。
这样的声音传出后。萧慎停下了脚步。
辽国国君乃至陪同他们的南国君王慕容天泽都停下了步子。在慕容天泽的身边跟着当时最受宠的良妃和皇后娘娘。
“发生了何事?”辽国国君问道,萧慎为人谨慎不会无缘无故停下脚步。
萧慎拱手道:“臣听到这口枯井之中似有声音传出。”若非他五识比平常人要灵敏,也不会隔着石头听见枯井下面传来的声音。
辽国国君一笑,“你耳目过人,朕都不曾听见。”
这是南国的御花园,就算井下真的有什么也与他们无关。多问多看,只会惹上麻烦。
慕容天泽身边跟着精通辽国语言的侍从,听了他的话之后,眸子一眯顿时狐疑地朝着古井看去。
古井上压着一块石头,实在有些不寻常,下面有人的话极有可能藏得的是刺客。
良妃与皇后娘娘花容失色,慕容天泽调来了宫中护卫,他们将古井团团围住,拉满了宫殿对准了古井口,一旦有移动就会射出十几支飞羽。
护卫统领一掌打碎古井上的石头,但井中没有任何刺客身影飞出。
一道光刺入他的眼帘,与往日石头棱角间流泻出的光芒不同,这样的光不再温柔,异常锐利地刺入他的眼中,让他泪流不止。
护卫统领探身往下看了一眼,惊奇道:“陛下井里面确实有人,不过看样子像是个孩子”
古井之中怎么可能会有孩子?难道是哪个宫女与护卫私通,怀了身孕之后没能堕掉,就将孩子扔在了井中?
跟在良妃身边伺候的春熙已惶然不能自已,看见孩子被侍卫统领带上来的那一刻,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背无声抽噎,直把自己的手背咬得血肉模糊。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他们身上染着好闻的香味,穿着红红绿绿的衣衫。不,那时候他还不懂红红绿绿为何含义,他还没有这样清晰毫无阻碍地看过这个世界。
所有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新奇而陌生,他一点都不害怕,四处地望着。春熙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背,想要躲进人堆后面,但她慢了一步被她的孩子发现了。
良妃看见这个孩子,脸上闪过厌恶之色,他是那样的脏而卑贱,像是谁弃养的狗。他的长发凌乱打结沾满了树叶和泥土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能从脏乱的发丝间隐隐看见他常年不见光的苍白肤色。
良妃晶莹的眸中闪过厌恶很快又亮起了笑意,“皇后娘娘。这孩子十有**是宫婢偷生的,不知是哪一宫的宫女做下这样胆大龌龊的事情。您管理着三宫六院,没想到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竟先让辽国人发觉了。”
身边一身华贵的皇后娘娘,神色紧绷,隐忍着没有动怒,冷眼眯着说道:“这件事本宫自然会查个清楚,用不着良妃多言。”
被护卫统领抱在手中的孩子,指着春熙所在的地方,模糊不清地叫道:“娘,娘”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良妃身边的宫婢,良妃同样转过目光,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是你?这难道是你偷生的孩子?”
春熙浑身颤栗,如同陡然间得上了怪病,跪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爬起,裙裾下面慢慢溢开一片浅黄色的水印。
这样的反应显然是不打自招。
这孩子果然是她的!
皇后娘娘脸上渐渐有了笑意,凤目中的笑容不怀好意,“良妃没想到这人会是你宫殿中的,本宫瞧瞧这孩子与五殿下年纪相仿,也有七八岁了吧!良妃你都没有发觉过吗?”
护卫统领领着孩子走近,每走近一分,春熙脸上的苍白就越浓,最后变为了惨淡惊惶的煞白。
她知道自己的命再也保不住了!
这是最后一日,皇宫之中所有最尊贵的人都在,解开了这段陈年旧事。他们的华服摇曳,裙裾夺丽,却只能映衬出她的卑微苍白。
她该为自己,该为这个孩子求情的,但她实在太害怕了,以至于牙关在打颤。一个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贱人!”良妃抬手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手上凉薄锋锐如匕首的指甲套要将她的脸抓烂。
她一动不动地跪着,像是僵死的动物,连一声哀鸣,一点挣扎都没有。任由脸上的血痕蜿蜒而下,早早凋零的春花因为脸上的血迹变得鲜活娇艳起来。
慕容天泽望着她,脑海深处闪过熟悉的感觉。他记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