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太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慌忙起身梳洗。秦妈妈陪在她的身边。
喝了一杯醒神茶之后,陈姨太才缓和了情绪,她不该害怕的,就算那丫鬟嘴风不严说了什么,也是郭姨太换得药。跟她有什么关系?
光凭一个小丫鬟的信口雌黄就能说是她害了雪姨太吗?那丫鬟被苏夕颜藏了那么久,屈打成招,威逼利诱都有可能!
想到这些理由借口,陈姨太平静了下来。
她披了一件斗篷,又让秦妈妈给她戴了两支精致的发簪,撑起场面,才领着人迤迤然去了苏夕颜的院子里要人。
陈姨太走到画心堂的时候,堂中灯火明亮,陈姨太不紧不慢地走进去,脸上挂着笑意。“夜都这么深了,画心堂里还这么热闹!瞧瞧,这往日里平乐居的下人都出现在了大小姐这,还真是不懂规矩!”
徐妈妈望着她,目光冷暗到了极致。恨不能将陈姨太这张娇媚的花容撕碎。却还是露出了笑容,“姨太管得事情未免太多了,这么晚姨太不在自己院中休息,不经通传就突然跑来大小姐的院子里,更是冒犯唐突!”
陈姨太咬紧了牙。丝毫不退让,沿着石径慢步都到了厢房外面。看不见苏夕颜的身影,也看不见她身边的丫鬟,陈姨太目光冷了下去,猜测她们估计是在审问从郭姨太身边抓来的奴婢。
柳眉一挑。陈姨太就捏尖了嗓音叫了起来:“大小姐也不要欺人太甚,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就能随意掳走旁人的丫鬟?这人,你们一定要交出来!”
徐妈妈冷眼相对,皮笑肉不笑道:“陈姨太这么大晚上。您这是在乱叫什么呢?后院的丫鬟都长着腿脚,说不定也跟您身边的丫鬟一样喜欢跟旁人私会。兴许,这会已经跟着前院的小厮溜出府了,您来画心堂要人,可是来错地方了。”
听着这番讽刺揶揄的话。陈姨太面色微青。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现在后院掌家的权利,都在我的手上!”
苏夕颜从房间里出来就听见陈姨太这样张狂的话,她朝陈姨太微微一笑,“姨太觉得我的下人没有资格这样同你讲话,那我有吗?你就算有掌家权又怎样?再大也不过是个妾!”
陈姨太见她出来,收敛了三分傲慢,唇边牵出假笑,“大小姐,妾身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来问你要个人。只要大小姐将人给我,妾身就”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夕颜的一耳光打断了。
陈姨太没来得及躲,这一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脸上,将她的脸得打偏向了一边。半张脸顿时就红肿了起来。
陈姨太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她在后院这么多年,从没有人敢打过她!特别是苏夕颜,她看着这小贱人长大,一向将她捏在手心里,没想到她竟敢对自己动手。
一双妙目凝着羞耻恼怒,狠狠地瞪着苏夕颜,势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苏夕颜很平静地从怀中掏出丝绢擦了擦手心,“姨太不必瞪着我,我就是打你了,你又如何?我知道姨太很有本事,不如现在就去雪姨太的灵柩前面跟父亲告状吧!假如他还有心思搭理你的话”
陈姨太要将自己葱白的指甲捏碎了,才硬生生地忍了下来。苏富泽一整天都守在雪姨太的棺材前面,连饭都不肯吃了,魂都像被那死了的贱蹄子勾走了,哪会帮她来做主!而且现在郭姨太的丫鬟还在她们的手上,如果苏富泽过来一对质,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