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嘶吼出声的,中途破音了,她就拖着那丝沙音说完整了全话,越说情绪越激动,从耳郭到脖颈一圈涨红的颜色。
裴堇年闻言,猛的一怔,看着她边说话双手上下高举的模样,没有伸手去碰她,低沉的声音里带了丝几不可察的心疼,“宝,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说什么说!我膈应!我不想说,我只要一想起来当时洛璃拿你电话说话的声音就恶心!”
洛璃大概死也没有想到,童熙会在裴堇年面前把那日的事说出来,她本来想就此带过的,但刚才在医院里,亲眼目睹了裴堇年对于洛璃那副不拒绝的态度,她就来气!
凭什么就她自个儿在这里哀哀伤伤的,让他人心安理得的快活。
她心眼小得很!
裴堇年眉心一拧,“我们先回家再说。”
回什么回!
童熙撒了一通气之后,越发的觉得车厢里逼仄得很,即便开着窗,也觉得空气不流通,她都快要憋死了,还不如不看到他这张脸好。
这么想着,她果真要推门下车,被裴堇年抢先按下了锁扣,她回身怒瞪,裴堇年欺身上前,捉住她的双手高举,贴在车窗上,直接将她胸咚在了车门上。
“听着,你怎么对我撒气都行,我受着,但是这么气冲冲的离开,我不答应,还有,我一没翻到你那天给我打过电话的通话记录,二没有睡洛璃,我从始至终就只睡过你一个女人,还有别的话,我们回家再说,你身体禁不起折腾。”
他一气儿说完,也不管童熙愿意不愿意,驱车离开。
童熙懒得和他争辩,其实刚才发过火之后,心里突然冒出那么一点点的后悔,她知道裴堇年的为人,也知道洛璃那个心机女是故意删了通话,这通火发在他的身上其实站不住脚,但她就是不想道歉,一点也不想!
等到了裴家,童熙什么东西也不拿,从车上跳下来,径自冲进了小洋楼里。
温糖糖正在客厅里通电话,看见突然回来的童熙,脸色有些怪异,甚至下意识的捂住了话筒,刚一张口,童熙像是没看见她,直接上了二楼,而且始终垂着头,头发盖住了半张脸,可是脸色像是有些红。
“三哥”
她扫见后脚走进来的裴堇年,刚喊出声,就见裴堇年将手上拎着的几个袋子甩在了沙发上,疾步上了楼。
“一个个的,这都是怎么了。”
她纳闷的低语传进了话筒里,电话那端的清俊男生悠然响起:“怎么了,糖糖?”
“我三哥三嫂回来了,看样子情绪不太好呢,好像吵架了。”
“是么,呵呵”
他笑了
温糖糖听见他笑的次数是很少的,就像他这个人天生就是冷面冷心的,很少会有欢喜的表情,难得听见他的笑声,温糖糖感觉像是萦绕在耳边持续没有散去那般,双颊也染上了不自然的红晕。
她坐下来,屁股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伸手去拨,把裴堇年放着的价格袋子往旁边挪,突然的滚出一瓶药来,她无心的扫了一眼瓶身上的名字,眼色徒然狠颤了一下。
“这药”
裴堇年上楼,童熙已经回了卧室里,还反锁了门。
他没旋动门把手,敲了两下,“童童,把门打开,我和你谈谈。”
童熙把自己摔进大床里,眼睛注意着门缝下的阴影,心里明明紧张着他,却又在听见他的声音时,条件反射的抓了枕头丢去砸门,“不谈,你走!”
话一冲出口,她便咬住了唇,被哭腔晕染了的声音里透着一抹悲怆到极致的空茫。
他压了压晴明穴,耐下性子哄道:“乖了,你把我关在门外,我要怎么和你解释?”
童熙双手攥成全,她趴着,两条弯曲的手臂撑着上半身,闻言,扬起脖子就吼:“还解释什么解释,铁证如山,我没说你出轨就算是好的了。”
这个小东西,还蹬鼻子上脸了。
裴堇年插着腰,双手扶在两侧腰身上,撩开了西装下摆,黑色的意大利手工绣扣如同他湛黑的眸瞳,幽暗得让人心悸。
“你说什么都可以,把门开开,让我进去。”
“我不!”童熙脑子里划过什么东西,她还没意识到,便冲口而出:“你没有这里的钥匙吗,你倒是拿来开啊!”
她还记着在那套公寓里裴堇年用来收拾她的招。
而门外,裴堇年简直哭笑不得,心里那点郁结也去了大半,有时候童熙幼稚起来,简直和小孩子有得一拼,偏偏他还得惯着,得顺着来,若是反着捋毛,恐怕会适得其反。
之前几天和她对着干的情况,几乎是少之又少。
“我没有这里的钥匙,你如果存心要把我锁在外面,我就等着,这样你可满意?”
童熙心里哼了哼,心里其实很受用。
裤兜里的手机贴着大腿振动开,裴堇年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接起,“马局长。”
“堇年啊,你要的监控记录我给调出来了,车祸发生时偏偏是监控的死角,我按你说的把附近几条街的监控调出来了,我已经看过一遍,没什么收获啊,不过既然是你托我办事,我还是交给你,说不定你心思敏捷些,能发现点蛛丝马迹呢。”
中年男人浑厚瓷实的嗓音通过电流传进耳朵里。
这个马局长曾经是裴书厚的部下,年纪不大,年轻时受过裴书厚的点拨,那段时间裴堇年恰好过着人生里最茫然的一段日子,在裴书厚的安排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