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淼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他们去的,早知道我就该打电话去问情况的。我他妈怎么信了你的鬼话!我告诉你,谢元森,这辈子要是谁再信你的话,我就不是人!”
谢元森不敢再惹怒弟弟,只好说:“好好,随便你怎么说,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人啊。”
谢元淼说:“走的时候,我给了惠娴二百块钱,我跟她说了,要是他们过得不好,就自己回来。”
谢元森说:“那钱早就被谢莹和谢晶翻出来用掉了。”谢莹和谢晶就是唐七巧那两个好吃懒做的女儿,这事惠娴跟他哭诉过。
谢元淼如坠冰窟,猛地揪住谢元森的衣服领子:“我操,谢元森,你和谢应宗都是死人啊?那几个女人都骑到你们头上拉屎撒尿了,你们就不能有点血性?你这都能忍下来?你还是个男人吗?我操他祖宗!谁要是吃了我那两百块钱,谁他妈烂肚子穿肠子,不得好死!”
谢元森也怒了:“我他妈乐意?那个女人怀孕了,爸爸连根头发丝都不舍得碰她,你让我去跟她硬碰硬?你太看得起我了吧。”
“好,谢元森,你有种!如果我弟弟妹妹出事了,我就让唐七巧一家给他们陪葬,还有谢应宗,你信不信我说到做到?”谢元淼寒森森地看着谢元森,咬牙切齿地说。
谢元森被弟弟的眼神看得打了个哆嗦,说话都不由得结巴起来:“现、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他们啊。”
谢元淼推开谢元淼,他当然知道要找到他们,但是去哪里找呢,广州到他们这里,至少有七八百里,坐大巴都要六七个小时,去找两个孩子,无异于大海捞针。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弟弟妹妹遇到好心人,他们会安然无事的。但是那些人贩子,那些拐卖妇女儿童的事,只要有一点可能落在他们身上,那就是一辈子都别想补救的错误。谢元淼不敢往坏处想,但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他急得满头都是汗,泪水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生生被他逼了回去。
回到家,兄弟俩个动员了所有的亲戚朋友,求他们帮忙找人。谢元淼又去派出所报了案,人家说这事要失踪24小时之后去广州本地报案才对,老家这边的警察帮不上忙。
天完全黑了,谢元淼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他将家里所有的灯都开起来,心里隐隐有个念想,这样的话,惠娴和元焱从外面回来,应该能看到回家的路。他晚饭也没吃,饥肠辘辘,却没有饥饿感。谢元森坐在厅堂的电话机旁,望着地面出神,他不敢和弟弟说话,在这个弟弟面前,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作为大哥的地位已经完全失去了。
谢元淼给母亲烧了一炷香,跪下磕了三个头,在心里默念:妈妈,求你保佑弟弟妹妹平安归来,只要他们都回来了,我就再也不让他们和我分开,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第八章 归来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兄弟俩坐在堂屋里,一人坐一边,不说话。每隔一个小时,谢元森就打一个电话回广州,问问那边的情况。
到了半夜,谢元森再打过去的时候,就听见那边有个尖锐的女声在骂了:“你们俩父子有完没完?吵得人还要不要睡觉,这都大半夜了,明天小孩还要上学,谢应宗你不做生意啦?那两个短命鬼,早死早投胎,别到这里来折磨人。”
声音大得谢元淼都听见了,他顿时火冒三丈,猛地站起来,隔得老远就吼:“我操你祖宗!唐七巧,你才是个短命鬼,你们全家都是短命鬼!你克死了你男人,又害死了我妈,你还想害死我弟弟妹妹是不是?我告诉你,唐七巧,你最好祈祷他们没有事,他们要是出了任何事,我就要你做短命鬼,你信不信?!”
电话两头的人显然全都愣住了,没想到谢元淼居然会这么暴戾,很快,对面来了一声暴哭。谢元淼跑过去,抓起电话“嘭”地挂上了。
谢元森看着弟弟,嗫嚅了一下说:“阿淼,你不要这样凶,对你不好。”
谢元淼鄙夷地看了一眼谢元森:“大哥,我还叫你一声大哥,我就要劝你一句,跟唐七巧打交道,要留个心眼,自己的钱自己看好了。还有,最好别和姓唐的有任何瓜葛,那个唐小兰,你千万娶不得,娶了,以后你的日子就有得过了。”
谢元森苦笑了一下,看着弟弟:“没那么夸张吧,小兰比她姑姑好多了,什么都听我的。”
现在都听你的,以后你就都听她的了。谢元淼翻了个白眼,油盐不进的家伙。
五月天已经有些热了,飞蛾小虫子在灯下扑腾个不停,蚊子先是叮兄弟俩的赤裸处,后来都隔着衣服叮起来,谢元森实在受不了蚊虫叮咬,跑到屋里睡去了,临睡的时候对谢元淼说:“阿淼,你也躺会儿吧,明天好有精力去找人。”
谢元淼没有回话,依然一个人坐在灯下,拿着一把蒲扇,一边摇着,一边等天亮。耳边传来呱呱的蛙鸣,后来直到蛙鸣都静了下去,蚊子也累了,他还在灯下坐着,想着弟弟妹妹此刻在哪里,他们今晚能够安眠吗?又想着如果弟弟妹妹回来了,他们以后怎么一起生活,也许会有点困难,但是肯定会比现在好。他们潮汕人有个观念,有人才有钱,他现在觉得,这句话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只要弟弟妹妹都在,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终于听见鸡叫了,鸡叫后不久,天边终于出现一缕晨曦。谢元淼开了门,抹了一把脸,准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