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蛮荒之碑,可确切推定出位置?”那枯瘦老僧咬了咬牙。
“只知在神京之内,具体位置无法得知。”
剑尼因强行发动海天浮屠宝境,灵魂又遭到蛮荒之碑的攻击,实在太过疲倦,短短一刻便完全昏睡过去。
枯瘦老僧,老尼,以及那个雄壮和尚相互对视一眼,心底几乎同时跳出一个词语——天地造化池!
天地造化池集中皇一国数万年气运,厚重无比,也只有那里方可将蛮荒之碑的强大气息掩盖。
如此,正好解释为何中皇当政者会贸然将天地造化池划为禁区。
“六师弟,速速通知西寺祖庭,派伽蓝院修士进关!”
“是。”
雄壮和尚敬诺一声,身形一闪不见。
“不知其余三方是否已然知晓此事?”老尼沉吟。
“可能会知,但不会尽知,最起码,中皇必知!虽然轩辕北夜新殁,但这么多年,中皇的力量仍不可想象!不管到任何时候,谁若轻视中皇,定然会自取其辱!而我们的力量又不如他们,所以......”
“你是说,将这个惊人内幕散布出去......”老尼失声道。
“是。”
“如此神京必成大劫,死者无数啊!”
“神京已然成劫,已经不是谁可以阻止的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攫取最大利益,使得我们西寺不止成为无色天最强,定将最终成为凌驾于九天之上的强者!”老僧定定言道。
望着老僧一脸的风采,老尼心中不由感叹,天地不仁,万物草芥,一切仁义之词只是惑弄俗人而已,也只有胜利者,才有书写历史的资格。
此日过后,一个消息在神京不胫而走——蛮荒之碑已然出现在神京,并且正在那座被划定为禁区的天地造化池之内!
半月之内,数之不尽的各地修士向着神京蜂拥而来,神京上空风起云涌,一时间山雨欲来!
在神京一间小小的酒店一隅,一个枯瘦老者只点了两三小菜,一壶老酒,自斟自饮。
这枯瘦老者一脸阴沉,心中冷笑,他持有桀兽之牙和兽皇,主权在握,来得越多,死得越多,哼,就让尔等无知草芥,为属于我的蛮荒之碑殉葬吧!
神京禁宫之内,一间阴森的地宫中,在那数千入定的修士中央,一座中央法台上,正趺坐着一个布衣中年人,心如止水,一身气息浑然天成,毫无一丝瑕疵。
此刻,一个高瘦的黑衣男子从入口处一步步走来,低着头,恭恭敬敬,每一步都走得中规中矩,不敢有丝毫疏漏,他知道,那数千修士看似入定,其实已然牢牢锁死了他,但有一些风吹草动,必让他片刻间死无葬身之地!
这条路看似不长,他却走得极其艰难,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量,浑身气息很快衰朽,渐欲不支。他不得不来,不敢瞒报,以当下的乱局,唯有这个万人之上的老祖,才能力挽狂澜!
他后背上的汗珠涔涔而下,这一路身受的折磨已然远远超出了他的半生!
他好不容易用尽所有的力气走到那座法台之前,匍匐在地,颤声道:“孙男剑道山代剑令轩辕北辰无端打搅老祖静修,死罪,请老祖降罚!”
他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地面上,不是他吓得如此,而是被那无尽威压逼迫如此。
良久,竟然听不到一丝答复,轩辕北辰心头愈见压抑,最终大着胆子说道:“目今神京有好事者妖言惑众,传言蛮荒之碑已然现身神京,且正在那天地造化池之内!一时间豪强并现,杀劫横生,请老祖降法旨,平定祸乱,一振朝纲!”
等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听到了那期盼已久的一句话,却只有一个字:“知。”
轩辕北辰又趴了好一会,不敢再说话,匍匐退去,最终好不容易退出地宫,已然脱力瘫倒在地,始信那旁人传言,这位老祖古怪已极,不可以常理度之。
地宫之内,那个平淡如水的话音自言自语道:“一个妖兽之物,小儿辈争抢罢了,本尊还不感兴趣,只是那蛮荒之碑为何会出现在那座天地造化池之内,这个事情却有点意思了!”
此刻,那双久闭的眼睛忽然睁开一线天光,冷冷扫了扫那四周修士道:“轩辕觉,你去看看,记住,只准看,不要动手,倘有必要,老祖我自会稳定乾坤!”
“诺!”
一个修士之影站了起来,遥遥作礼,而后一步步走出地宫。
云提寺,海清佛天阁之内,经过数日将息,剑尼终于回复了平素修为,只是那满头乌发已成白雪,却更衬托出一种不凡神韵。
近年来,她心绪愈发不宁,通过海天浮屠宝境屡番推算,已算定那劫数来临,不可躲避,是以这一次便强自要求进关,因她善于推算,她的师尊和几位师伯商定之后,便同意带上了她,只是要求她不可以脱离左右。
剑尼信足走出海清佛天阁,沿着那条初雪之径,一步步走去,渐渐走入这座云提寺的重院深处。
她的后方,老尼的身影浮现而出,目中极为爱怜,口中叹息道:“如此天成璞玉,当不可被尘埃沾染,来日进境自不可限量,而我西寺的前途却应在她身上吗?”
“只可惜这孩子有一大命劫随身,倘不能化除,必成心魔,时也命也!”老尼兀自叹息。
这云提寺之内高手众多,且为西寺在神京的大本营,老尼倒也并不担心,便任由剑尼在这寺内散散步,或许可以开脱些心境。
剑尼走过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