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太子伋错了,这个毛孩子从头到尾都让他放心不下……
他们的关系,本身就是这般要好,这般亲厚,没人能超越过去,即使是亲生父母,但是眼前的这张照片里,唐梓绶似乎和妹妹关系很亲厚,太子伋不得不承认,他心里非常嫉妒,嫉妒的要发疯了。
史料里记载的太子伋是个温和宽厚的人,秉性出众,为人心地善良,可是这几千年,几乎磨平了太子伋所有的温和,他心里只剩下报仇。
太子伋发现了,他的偏执已经害的弟弟几辈子都做了短命鬼,但是他心里依然磨灭不平那股偏执,好像给火苗泼了一捧油,偏执的业火在他心里不断的旺盛起来。
太子伋伸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那个年轻人,年轻人还是那个善良宽厚待人的弟弟,而自己显然已经不是当年温和的兄长了,太子伋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却无能为力,他闭起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
温白羽睡得模模糊糊,半夜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湖面上,湖上结了冰,冰清澈见底,下面是无尽的深潭,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温白羽一下就吓得清醒过来,这是梦境,和上次一样的梦境,四周是冰面,冰面马上就要破了。
“咔嚓!”
温白羽只觉得身体一沉,顿时被一股冰冷的潮水盖头淹没。
“把手伸过来!把手伸过来!”
又是那个声音,温白羽不断的挣扎,他记得很清楚,如果把手伸过去,肯定会被人抓住,狠狠的在肚子上捅一刀。
温白羽正扎的昂起头来,尽量把头探出水面,不断的大口呼吸着,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温白羽使劲挣扎,却被快速的往上扯。
一个声音大喊着:“温白羽,抓住我,抓住我,我拉你上来!”
然后就是“哧——”的一声,温白羽猛地睁大眼睛,一把长刀插进他的腹部,然后快速的往前一顶,温白羽嗓子里“嗬——”的一声,就听那人狞笑着,快速的抽出长刀……
“白羽!?白羽!”
温白羽觉得有人在晃他的肩膀,立刻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望着帐篷的顶棚,良久说不出话来,嗓子里发出“嗬……嗬……”的粗喘声,声音非常嘶哑。
万俟景侯担心的看着他,说:“白羽,怎么了?”
温白羽伸手抓住万俟景侯的胳膊,喃喃的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又是那个梦……”
温白羽一边说,一边用手压住腹部,说:“我梦见……有一把刀插进来……”
万俟景侯顿时眯起眼睛,将温白羽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小声说:“没事,做梦而已,睡吧,再有一会儿就天亮了。”
温白羽困倦得厉害,一直在梦中逃命,根本就没睡好,听着万俟景侯温和的声音,立刻就坠入了睡梦中。
一直沉闷的血髓翻身坐起来,似乎是被刚才的声音吵醒了,他撩开帐篷的帘子,外面的火堆还在燃烧,太子伋依旧坐在他们带来的马扎上,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仿佛是一座雕像。
外面的天色阴灰,四点了,一会儿就要天亮,关楠不知所踪,连同小血髓花也不见了,血髓怎么睡得着,直接站起来,出了帐篷。
邹成一也醒了,他睡得本身就不踏实,他也做了个噩梦,梦中的噫风温柔的亲吻着他,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噫风却突然冷淡的看着他,嫌弃他是一个瘸子,要活活的掐死他。
邹成一是从梦中惊醒的,睁开一双金色的眼睛,呆呆的看着睡在自己旁边的噫风,噫风的睡相很规矩,平趟在地上,双手放在胸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邹成一看着,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他总觉得噫风不对劲,肯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再加上寄来的这封信又指向噫风,邹成一更觉得不对,可偏偏那个人什么也不说,更让邹成一火大的是,他用泥土捏噫风出来,为的是代替自己的双腿,为自己做事,就好像一个听话的奴隶。
而现在,邹成一发现自己如果突然没有噫风,就什么都做不了,那感觉不像单单失去了双腿,这让他无比的火大。
邹成一皱眉思考着,这个时候噫风却突然睁开眼睛,侧头看向邹成一,轻声说:“少爷,睡不着吗?”
邹成一没说话,立刻就闭起眼睛来,噫风这个时候翻身过来,双手一揽,将人抱在怀里,用下巴轻轻磨蹭着邹成一柔软的头发,在邹成一耳边亲了两下,说:“少爷,快睡。”
邹成一双手挣扎了一下,但是噫风抱的死紧,一股怪力,他没挣脱开,所幸不去理噫风。
就在众人又要睡着的时候,外面的血髓却突然喊了一声,众人立刻就醒了,温白羽快速的翻身坐起来,说:“怎么了?”
众人掀开帐篷钻出去,就看到血髓用手电照着远处,而远处正有一个驼队向这边走来。
骆驼!
众人顿时都是一阵兴奋,他们要进入死亡谷,绝对不可能开车进去,但是徒步走,没有代步的工具,又不知道需要走到什么时候。
这里人烟稀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骆驼,没想到竟然就遇到了。
驼工牵着骆驼,这一队骆驼非常壮观,十几匹骆驼,数量不少。
驼工看到他们并没有惊讶,因为驼工就是在附近招揽生意的,有很多人都会从布伦台进入那棱格勒峡谷,也就是传说中神秘的地狱之门,昆仑山死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