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别漓恢复了听觉,耳闻皇帝夸大其词,暗中摇头,别的地方不了解,她不好轻易下结论,但小雾山那边,不会有人嘲笑师兄的,山上的人只对一件事感兴趣,就是修炼。
“昏君,休得胡说!你恐吓我也没用,我绝不背叛义军!”巫雍恶狠狠的回敬皇帝。
丘长东笑道:“朕说的是事实,叛军中已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哼!”
巫雍冷哼出声,转过头、闭上眼,说道:“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丘长东起身回转座椅,问道:“曲姑娘,你有何看法?”
平心而论,这个巫雍利用价值不大,关押太麻烦,难保不会让某些内奸给放跑了,其实,杀了也无妨,还可以拿来祭旗,不过要先征求下小雾山的意见。
“我?没看法。”曲别漓语气平淡。
“你不是他的师妹吗?”丘长东又问。
“我们不是很熟。”曲别漓直言不讳。
巫雍越听越不对劲,看来昏君动了杀心了!但他无所谓,从加入义军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慷慨就义的准备,小雾山出来的人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可师妹这话就有点过分了,不是很熟?要怎么样才叫熟?夫妻伴侣吗?临死前,他心里最柔软的那部分受伤了。
他睁开眼瞧着曲别漓,苦笑说道:“师妹啊,你不能这么说啊!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不是也没纠缠你吗?你怎么能……”
自嘲一笑,他接着道:“怎么能一句话就将我们师兄妹多年的情谊完全解除了呢?至于吗?”
丘长东诧道:“原来你们之间还有一段孽缘啊!”
“没有的事。”曲别漓不屑解释太多。
巫雍暗自神伤,看师妹的表情就能明白,在她心中根本没有师兄巫雍这个人。
“好。”
丘长东轻拍桌面,说道:“巫雍,你刚才提醒了朕。朕决定了,要拉你游街示众。告诉满城百姓,你是叛军派来的刺客,却失手被朕所擒。”
顿了顿,他缓缓说道:“游了街再杀了你,拿来祭旗。”
“你……”
巫雍气得浑身发抖,颤声道:“昏君,你……好毒啊!”
“你骂你自己啊!你们叛军不就是这么做的吗?你们杀各地皇族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手软啊!还枭首示众呢!”丘长东很惊讶,这巫雍脑子坏掉了吧。
巫雍哑口无言,悔意渐升,今天倒足了霉,最后还挖了个大坑埋自己。
曲别漓看了看皇帝,欲言又止。
丘长东意识到曲别漓的举动,说道:“曲姑娘,你是不是想替你师兄求情?”
曲别漓犹豫了好半晌,她才说的“不熟”,现在又要求情,不是前后矛盾吗?纠结来纠结去,她最终还是决定尽一份心力,毕竟是同门。
她叹气说道:“这么做不好吧……可杀不可辱……”她想不出别的恳求话语,实在说不出什么。
巫雍感动得快哭了,大声道:“别求昏君!师妹,求你给师兄一个痛快!”
丘长东平静说道:“看你们俩藕断丝连,朕很欣慰。”
什么藕断丝连?用词极其不准确!曲别漓生气了,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再不多言。
……
林浒办事效率很高,不足一个小时就回来了,交上了名单。
丘长东简略扫了几眼,收好名单,说道:“林浒,陪朕一起去视察城防。”
林浒一怔,说道:“陛下要出宫?”
丘长东“嗯”了一声,叫来宁儿,让她吩咐护卫备车。正午过后,皇帝乘坐的龙辇奔出皇宫,林浒骑马紧随其侧。
龙辇四面皆有遮挡,外面看不见里面。宽大的辇内铺着厚实的软皮绵垫,很舒适。
丘长东腰下垫着软枕,靠着车厢的后壁,低头翻看咒语小册子,他要抓紧一切时间学习更多的咒语,这是他最大的依仗。
曲别漓盘膝坐在左侧厢壁前面,闭目养神。
龙辇之旁,巫雍整个人趴在一匹马上,他被绳索固定住了,不会因颠簸而摔下马,好吧,此刻他宁愿去死。
出宫前,皇帝对他说的话言犹在耳:“你说出你知道的所有事,就不游街了,直接杀了你,否则游了街再杀,你选吧!”
昏君!昏君!昏君!他在心中连声痛骂,可恨的人要骂三遍!不然不解气!
地面在他眼皮底下飞速经过,时间一长,他便有了眩晕的感觉,恍恍惚惚的,他要扛不住了,他要说了!
“哇——”
随着马匹的奔跑,肚子不断遭受马鞍的挤压,受不了了,他吐了,吐了个稀里哗啦,接着,不省人事。
一名护卫单手牵着驮住巫雍的马,见状不予理睬。
巫雍的表现令人瞠目,路人随即猜测此人到底是谁?为何被如此对待?
这时,分布于龙辇前后左右的护卫们便开始热心答疑:“不瞒诸位,这人乃叛军刺客,今早意图刺杀皇上。当今圣上有神灵护体,岂是此等宵小能靠近和伤害的?此人行踪暴露后,皇上大发神威,将他擒拿。”
说起这事,护卫们一个个吐沫横飞、滔滔不绝,就像他们亲眼所见一般……嗯?他们还真是亲眼所见!
路人们被震慑住了,陆续跪倒三呼“万岁”,不过,相信不相信护卫的说辞就不得而知了。
皇帝的“昏君”形象早已深入民心,哪来的什么“神灵护体”?真是这样还会天下大乱吗?这个故事也许是胡诌的……
……
洛安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