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枭意犹未尽的看他一眼,楼子裳低头不与他对视。

贤妃轻笑一声,这权枭是要拉拢楼子裳吗?这做的也太明显了些,况且……谁不知道楼府是他阮家的人,那楼子裳似乎不领情呢?

或者说,他敢吗?

权枭好似没感觉到,楼子泽一下子心情大好,这楼子裳若是一个不好,可就里外不是人了,他若真敢于肃王……父亲岂会放过他。

众人神色不一,权枭离去,楼子裳和楼子泽也相继离开,林夫人留下和贤妃说些女人家的体己话。

楼子裳回府,晚饭后不出意外的被楼芮叫进了书房,父子俩久久静默无声,楼芮手执龙井,闭眼垂眸,缓缓轻饮,楼子裳唇角微挑,亦没有一丝不自在,他知道楼芮想说什么,但比耐心,他不会比楼芮少。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楼子裳恭敬上前接过空茶盏,楼芮淡淡道,“子裳,肃王不是你能高攀的起的。”

“子裳不才,但亦有自知之明,父亲放心。”

“你自己明白就好,定国将军一向看不起我楼家。”楼芮瞥他一眼,“没想到,他孙子可是相当看得起我这儿子。”

定国将军正是权枭外公,掌握大齐一半兵权,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楼子裳垂眸道,“子裳身为相府之人,自然不能让相府任由他人侮辱,母亲谆谆教导,子裳是非明了。”

楼芮对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面前风姿隽秀的儿子忽然叹口气,“子裳明理之人,但也要记住一句话……上者赐,不可辞!”

楼子裳似是过于震惊,蓦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楼芮朗声一笑,觉得自己儿子果然还是太嫩,还是小啊,起身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慈祥的看着他,“肃王是皇家之子,我们都是臣,怎能违逆,子裳觉得父亲说的可对?”

楼子裳咽咽口水,艰难道,“可是父亲……我如此……”

“子裳,你不想接受,但肃王你亦反抗不得,听话,父亲是为你好,你照着我说的做就好。”楼芮揉揉他的脑袋,他们父子之前从未如此亲昵,“到底如何,父亲会教你的,莫慌。”

楼子裳喉头滚动,满眼孺目与信任,“子,子裳听父亲的。”

“子裳真乖,你母亲教得好。”楼芮转身自一小柜中拿出一鎏金檀木盒,“打开看看。”

楼子裳疑惑的看了楼芮一眼,打开之后眼中迸发出惊喜,“父亲,这是?!”

“呵呵,正是罗纹砚。”楼芮笑眯眯道,“可称心?”

罗纹砚乃是歙砚之佳,歙砚乃四大名砚之一,极其难寻,人评‘涩不留笔,滑不拒墨,瓜肤而縠理,金声而玉德’,何况是其中的罗纹砚,更是被大家朱子评为‘怀玉山相连,山产砚石,盖歙砚之佳者’可见其罕见,纹若水波,面滑润泽,沉入水中,温润如玉,即使前世楼子裳自己见多了大家名砚此时也忍不住震惊心喜,看来……楼芮可真是下了大功夫了。

楼子裳手指似有些颤抖,“子裳……父亲费心了,子裳……”

语声凝噎,抬眼已有泪光,显然感动非常,楼芮心中满意亦有些感动,拍拍他的脑袋,“你这孩子,只要听话,我是你父亲……薇薇走了,我岂会亏待你,你房里我命人送了些上好的宣纸,笔墨,喜欢就用,不喜欢自向父亲说就好,前面十几年……是父亲对你不起,以后定不会亏待你。”

楼子裳眼眶微红,声音沙哑,“不,父亲对子裳很好……子裳,子裳受不起。”

“好孩子。”楼芮叹气,“去吧,听话就好。”

楼子裳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离开,管家在门外看到楼子裳微红的双眼忍不住叹气,进屋后只道了一句,“子裳少爷,一片赤子之心。”

楼芮面上温和消失不见,慢声道,“只要他听话,我自不会亏待了他。”

管家叹口气,欲言又止到底没出声。

楼子裳进了自己院子,轻啧一声,这楼相当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是要……他轻笑一声,看着手里的罗纹砚,心情极好,此物可遇不可求,楼芮可真是便宜他了。

喜乐看他回来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看没受什么伤松了口气,楼子裳敲敲他的脑袋,“看什么呢?”

“少爷……您可小心点,您不知道,老爷今儿一天都沉着一张脸。”喜乐有些紧张,“老爷没训您吧?”

“没,父亲对我好着呢。”楼子裳往里走,喜乐帮他褪掉外袍,但看他瘪嘴的样子显然心里不大赞同,楼子裳忽然脚步一顿,“喜乐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是。”喜乐愣了一下,“老爷派人送了些笔墨纸砚过来,少爷您要不要瞧瞧?”

“改日吧。”楼子裳叹气,“今日我困了,先歇歇。”

楼子裳回来之后就沐浴过了,但明明刚刚还神采奕奕的,此时说困了就有些怪怪的,但喜乐一向听话,也未多言,只是说了一句,“少爷您有事叫我”就退了出去。

楼子裳披上衣衫,绕过屏风走向里间,看着那倚在床头以手支颔的男人忍不住笑出声,倚在床头笑问道,“王爷前来,怎也不通知一声?还偷偷摸摸的?”

“呵,本王欲见子裳迫不及待,翻墙的次数还少吗?”权枭轻啧一声,拉着人就往传上去,凑近他的颈间深嗅一下,“若是提前通知,怎见得到子裳这般模样,岂不是太亏!”

楼子裳忍不住笑了出来,湿热的气息弄得他痒痒,不禁去推那大脑袋,“好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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