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嘴中说出了些为天下苍生计的话,但她心里明白,人哪,有句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微微一笑,“太后错了,朕相信没有一个坐在这个皇位上的人,不想把国家搞得繁荣昌盛,大家可都想着青史留名呢!朕觉得大皇子就非常的能干,太后以为呢?”
太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看着像要发火,但她硬是忍住了。笑着道:“哀家一个妇道人家,管不得这些事,你还是问问肃晋皇吧。”她多年经历风雨,断然没有被小孩子拿捏的份,但心里是害怕的,她也就与这一支没有什么冲突,其余的可都是她的老对手了,现在亲儿早亡,她能依靠的除了自己,就是肃晋皇一家子。她把责任推给了薛定山。
薛渐离没想到事情越说越严重。
而薛意浓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乖巧的应道:“是。这段日子,朕确实觉得太累了,现在外有天灾,老百姓流离失所,朕愁的连觉都睡不好,一想到那些人还行走在冰天雪地里,没有吃上饭,没有喝上汤。后宫中,又为了这个那个小问题来烦朕。做臣下的,拿着俸禄不办事,上下推诿,一点都没有把朕放在眼里,什么事都唯观父皇的脸色而已,军队中,又都是父皇的旧部,对朕这个小年轻,是不屑一顾。外面的藩王,除了恭敬王野心毕露,其余藩王隔山观虎斗,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脸想来捡漏。就连什么人送朕一个荷包,现在都有人来说朕的不是,朕现在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有这么多麻烦,何不就此退位让贤?”
别想以此来威胁她,她什么都不在乎。一个死了的人,断然早把生死看开,何况皇位。
薛意浓的语气那样淡,她说起来的样子,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显得那样的漫不经心,但是透漏出来的气势,却又句句话像锤子一样砸在众人的心上,在座的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她可以尽情的说,如果有人觉得可以比她做的更好,那么这位置让给别人,她不会吝啬。
每个人从这些话里读到了什么,她不在乎,也不想去在乎。
唯有薛定山的脸格外的难看,“你是嫌弃我挡了你的道?”
薛意浓轻轻说:“没有,朕只是想告诉父皇,一山不容二虎。父皇想做虎,做儿子的,就只能是猫了,不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朕为长远计,不忍心如此,还望父皇早日决定。”
她霍然起来,正要离开。
外头的烟花却砰砰的燃了起来,到点了,不早一刻,不晚一分,好像为她的所言点缀上最美丽的结尾。
“新年快乐!各位!”任公公从外面端进托盘来,里头放了许多小礼物,侄子、侄女均分到些小玩意儿。分完了,任公公将托盘移到了薛渐离的跟前。
“五公主,皇上也给您准备了礼物。”
那是一把匕首,不华丽。薛渐离半信半疑的将匕首拔出,只觉满手的森冷,那是一把好匕首,薛意浓看见,笑道:“闯荡江湖是很危险的事,没有好暗器可是不行的,朕让人给你打造了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给你防身。另外还有两件礼物,等你出行时,再来向朕要。”
薛渐离得了宝贝,还被吊足了胃口,不由得出口道:“还有两件?”
“当然。”
“比这怎样?”她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匕首。
“一样可护你性命,一样嘛,可以让你通行天下,无往不利。”薛意浓说完就撇过脸去,不再说了,不打算再回答薛渐离的提问。任公公已将托盘移到余时友的面前,余时友惊讶,她也有吗?她已经贵为皇后,能缺的东西,皇上也给不起,还会给她什么?
余时友打开托盘上的黑色匣子,那是两盒围棋。
“听说你喜欢下棋,就让人打了棋子给你。而且还有很多新的玩法,朕都写在了里面。”余时友拿出棋盒,果然见里面有一道折子,她没有去看,而是站起来谢过。“宫廷寂寞,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的,朕散去了许多人,你要是觉得少,明年就再添一些,就当找人陪你说话了。”
她仍旧保持着她的体贴,连薛渐离都要疑心,她的四哥是不是真能一心多用,但想到梅花林的那一幕,终究觉得薛意浓所有的好,但带着点到为止,那可以是任何东西,唯独不会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