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属下和听到消息赶来的官吏们俱是大喜,许锦逸也弯了眼角,心里直舒一口长气,“王爷伤势如何用药,还请大夫写个方子,另养伤时有何禁忌,还请大夫一并写来。”
“自然。”几位大夫拱着手给郑荣瀚行了一礼后,便一同退出内室,几位下属官吏也说了两句巧话便匆匆告辞离去。王爷刚刚醒来,身体自是十分虚弱,此时不是他们上赶着巴结的时候。
屋里只剩了郑荣瀚和许锦逸两人。
“天赐。”
“嗯?”许锦逸低下头竖耳去听。
“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叫……锦逸。”郑荣瀚皱着眉,脸上写满困惑,“我的名讳似乎也不是郑荣瀚,而是……”
“是什么?”许锦逸睁大双眼,手下攥的死紧,眼眶也突然红了。
“好像是承厉?梦里很混沌,我有些记不清,天赐,你怎么了?”
许锦逸紧紧攥着郑荣瀚的大掌,声音无端变得嘶哑,“赵承厉?赵承厉!”
“天赐?”郑荣瀚看着小先生晶莹的双眼,心疼的厉害,举起手想去为小先生擦拭眼泪,可此时他全身无力,竟是连手也举不起来,只好连忙道:“天赐,别哭,别哭。”
许锦逸轻轻埋在郑荣瀚的颈窝,眼泪一滴滴落在郑荣瀚的脖颈里,滚烫的热度让他怜惜不已,却不知为何心里又升腾起剧烈的满足和喜悦。
小先生还是第一次这样主动亲近他。
“郑荣瀚,你想不想听我的答案?”许锦逸抬起头,鼻音中带着哽咽。
“什么答案?”郑荣瀚脑光一闪,眸光有一瞬间的暴亮,接着便忐忑起来,“刚才在门边我问你的那个?随我回京?”
“是,你想不想听?”
郑荣瀚眼光闪了闪,握着许锦逸的大掌似乎更加用力,良久他终于“嗯”了一声,“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天赐,你是否愿意随我回京?同我一同生活?如同……如同旁人家的夫妻那样。”
许锦逸弯起唇,在郑荣瀚脸上轻轻一碰,“好。”
“你愿意?”郑荣瀚一眨不眨的盯着许锦逸,不愿意放过小先生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是,我愿意。”许锦逸那一双狐狸眼弯的更加厉害,他低下头和郑荣瀚干裂的嘴唇唇唇相贴,答案从两人的唇缝中飘散出来,“我愿意。”
“那你——”郑荣瀚大落大起,他想大笑,可僵硬的嘴角剧烈颤抖着,竟是连勾唇都做不得。
郑荣瀚攥着小先生的大掌松了力道,又突然加深,良久他才从嗓子里憋出一句话,“那你上来和我一起睡。”
许锦逸哑然失笑,语气却十分决绝,“不行!”
看着郑荣瀚将嘴唇抿的死紧,许锦逸捂住额头,这家伙,还跟以前一个德行,想起上一个世界,许锦逸立刻软了语气,“你身体还伤着,我怕我压着你。”
“我不怕被压。”
许锦逸恨恨的捏捏握着的大掌,郑荣瀚马上松了口,“那你再亲亲我。”
和上辈子一样,这家伙总是不敢确定,许锦逸黑瞳里沁出点点笑意,他没再说话,直接贴上了郑荣瀚的双唇,感受到对方的干裂,他伸出舌头,在其上轻轻舔着。
郑荣瀚的眼角终于弯了起来。
郑荣瀚因伤势过重,只得留在县衙养伤,回京的日期向后延迟了半月。
这半个月里,络腮胡子和冷面下属对活捉的刺客几番严刑拷打,终于从嘴硬的那两个人中得到结果,原来这些刺客是郑荣瀚的异母兄长顺王的人。
顺王在二十多年前的夺嫡之战中败给如今的皇帝,被当今圣上赐了个“顺”的封号,打发到了西北苦寒之地。
自那以后,顺王频频做些小动作,虽不严重却极其膈应人,让当今圣上头疼的很。
这还是顺王第一次对皇帝像养儿子养大的嫡亲弟弟郑荣瀚下死手。
郑荣瀚在此之前便十分厌恶这个异母哥哥,认为他比苍蝇都要讨厌百倍。这次顺王对自己下手便罢了,竟然还差点儿伤害到小先生,郑荣瀚胸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飞到西北将顺王千刀万剐。
郑荣瀚亲自写了一篇折子,连带着络腮胡子和冷面下属查出来的证据,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了京城。
数月之后,皇帝亲自下旨令顺王立即回京,顺王抗旨不尊。今上大怒,贬顺王为庶民,着安王郑荣瀚前去管辖西北。
安王郑荣瀚率领的五千将士与顺王拉拢的三万兵马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安王有军师相助,数次大胜顺王,三月后,顺王不敌,举兵投降。
安王的军师,便是之前在旱灾中屡屡献出奇计的先生许锦逸。早在赈灾之时,许锦逸整理的《旱涝要术》就在朝廷和民间广为流通,救活了数十万受灾百姓,如今收复西北一战中,许锦逸再次屡屡献出妙计,助安王以少胜多,顺利收复西北。
安王一行带着五花大绑的原顺王回京后,皇帝大喜,lùn_gōng行赏,超擢许锦逸为户部侍郎。
十三年后,安王府。
“将这个花瓶再向右侧移半寸。”络腮胡子对比良久,吩咐身边的仆人道。
“是,络爷。”仆人忙小心翼翼的将花瓶右移了半寸。
“今天可是郡主的好日子,都打起精神来,若是谁那儿办事不利,别怪我手下无情!”
“络爷放心,咱们都小心着呢。”
络腮胡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向正厅的方向大步迈去。
十三年前,郑荣瀚携着许锦逸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