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激烈混乱搏斗过后,随着木屋的垮塌,三条龙迅速消失在肖佑眼前。
这时,青哲被希图搀扶着,脸色苍白地跑出来,他们定睛一看,都愣了
原本好好的那间空木屋,已经被毁得四分五裂,只余些许边角。
“怎么回事?”青哲惊问,声音颤抖,在暴风雨中努力睁大眼睛,焦急四处看,“康儿怎么啦?他父亲和沂儿呢?都哪去了?”
肖佑早已经湿透,鹰人生来就不喜欢身上沾水,他抬手用力抹一把脸,在电闪雷鸣中高声解释:
“这天气太糟糕,康弟很不适应,情绪有些失控,被敖沂他们带下湖底去了!”
“失控?有多失控?我、我怎么听着康儿哭得、哭得……那么大声呢?”青哲蹲在木屋边沿,徒劳地看着白茫茫的辽阔湖面,头发湿答答全黏在脸上。很快的,他看到了残破空木屋水池里的白色龙鳞,以及溅成一串的血……
青哲颓然坐下,急促喘息。
此时他们三个,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挫败焦灼:三条龙都下去湖底了,情况不明,但他们不是海族,只能在湖面上干等,这煎熬的……
“图哥,你先带哲叔进去吧,雨太大了,这里有我守着,有消息马上告诉你。”肖佑大声劝道。
希图极力冷静下来,他点点头,准备先把自己的母父带回去安抚好。
但青哲已经急得快哭出来,他守在露台边沿,说什么也不肯进去——敖康是第一个龙族和虎族雌性结合生下的后代,青哲真是担足了心:没怀上之前担心怀不上,怀上了担心胎死腹中,生下来担心有缺陷,抚养时担心早夭……但那些意外都没发生,敖康正常健康地长大、直到成年这关键时刻。
然而,行百里者半九十,对于兽人而言,【成年】绝对是个危险陡坎:跨过去了才算成人,跨不过去?那就是兽。
“我没事,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等!”青哲哽咽道,异常固执。
希图和肖佑无法,只好陪着,希图匆匆进去拿件蓑衣出来,给他的母父披着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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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湖底,也终于停歇了下来。
“好了,好了好了!”敖沂轻轻地蹭着抽噎颤抖的堂弟,极力安抚道:“没事了康弟,这里一点也不吵,对吧?这里多安静,你好好休息,别哭了啊。”
“呜呜呜呜上面实在是太吵了,我特别难受,控制不住呜呜……头晕得要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敖康冷静清醒过后,紧紧蜷缩,把脑袋埋在父亲怀里,看着父亲和堂哥身上的伤痕,愧疚得无以复加,不断道歉:“父亲,沂哥,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我刚才看起来是不是很可怕……我疯了吗?”
敖沂毫不在意地说:“没事,我们都理解,其实我也被雷电风暴吵得晕乎乎,咱们海族都是这样的!”
“是吗?”敖康惶恐忐忑地追问,“父亲,我没疯吧?”
“你沂哥说得对,就是那样的!都怪我,昨晚没坚持带你下来。”敖泱看着前胸腹部一片血淋淋的幼子,说话时心都在发梗。
湖底当然不止他们三个。刚才动静那么大,圣湖护卫龙和敖沂的亲卫,此时都簇拥在周围,关心焦急地望着敖康。
“容吉,你过来一下。”敖沂扭头招呼。
“大王子,我能帮忙做什么?”容吉把眼神从化形明显出现问题的敖康身上收回来,匆匆游到敖沂跟前问。
“你上去,给哲叔带个话,就说康弟没事、要在安静的湖底休息,再悄悄找我图哥,叫他多拿些白玉蟹膏来处理伤口用。”敖沂小声吩咐。
“是!”容吉飞快游了上去。圣湖护卫龙们心里惴惴不安,黑滨强自打起精神,安排他的弟兄们散开、各自去做事。
敖沂的眼神非常凝重,但眼下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先尽力安抚好堂弟、再帮他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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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上面,青哲他们其实也没等多久,只是在焦急等待时、时间会变得异常漫长。
所以,当容吉冒出湖面时,青哲简直要喜极而泣了,他飞快迎上去,紧张至极地问:“康儿怎么样啦?他怎么没上来?没出事吧?”
容吉按照敖沂的嘱咐,一板一眼地说:“请放心,他没事,不过这上面的天气太恶劣,海族不适应。所以,他需要在安静的湖底休息。”
“是吗?真没事了?”为人父母,青哲当然会继续追问,他懊悔自责地说:“都怪我!之前下大雨时,康儿一直没表现出不适应,相反还挺喜欢的,我们也就没在意,都怪我……”青哲紧盯着湖面,此刻他只想亲自下去看看,奈何却根本不可能做到。
容吉一边说,一边悄悄朝希图肖佑使眼神,后两者哪有不明白的?他们的心情异常沉重不安,合力把青哲架回屋里去了。
容吉绕着木屋慢慢游,不多久,肖佑出现在窗口,简单交谈几句后又很快返回,把药膏交给了容吉。
——看来,海陆混血儿确实是先天不足的,特别是成年的关键时期。容革当时就极为凶险,敖康现在看起来也很不妙。
肖佑看着容吉下潜消失在湖面后,暗自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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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沂清晨就下去湖底,直到傍晚时分,才调整好了情绪,回到了木屋,他刚一出现,青哲就紧张跑过去,连声急问:
“沂儿,你康弟怎么样了?你伯父呢?他们怎么没上来?我烤了肉,就等你们上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