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又一笔,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还清?
无论我心中如何伤感自责,丝毫不能影响到此次来到西宁必须完成的任务。
第三日,离午时还差半刻,被小蝉服侍着穿上了代表亲王身份的锦衣华服,顶着所有人的瞩目,我端着亲王的架子,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上了祭天的玉石高台。
最靠近祭台的地方被侍卫们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密不透风,只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站在侍卫之后的,是以空皙禅师为首的一群身着缁衣袈裟的尼姑,各自手持念珠静立不语,眉宇间满是庄严肃穆。
这祭台高三丈,长宽各十余丈,上面摆放着香案果品,居中却静卧着一只手掌大小的白玉酒樽——我心里一咯噔:这祭天仪式该不会要喝酒吧?
邝希晗的酒量如何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个不经事的一杯倒,若是一会儿醉的出了洋相可就糟了。
当我胡思乱想地担忧时,等在人群最外围的侍从像是得到了指令,用尽全力敲响了身后的铜锣,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后,那群尼姑开始念起了我听不懂的经文。
喃喃念语伴随着弥漫在空气中渐渐浓郁的香,本该是教人心平气和的场景,我却觉得眼皮直跳,好像总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心浮气躁得很——大概是因为顶着正午毒辣的阳光吧。
耐着性子在祭台上装作一具雕塑不敢乱动,好不容易等经文告一段落,就听空皙禅师念了一声佛号,随后宣布道:“正午已到,仪式开始。”
她身边的尼姑点点头,越过包围的侍卫们,疾步向我走来——我注意到她的袖子里似乎藏了什么东西,被阳光一照,发出了一点金属的锐光。
等到她走到我面前,深鞠一躬行了礼,突然抬起双手,宽大的袖袍顺势滑落,我这才看清她手中所擒之物,乃是一把镶着七彩宝石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