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依回首,见到了两个并肩站在一起的人。阳光从侧面投射了过来,地上的影子很短。道边树上的叶子簌簌,带来一阵不知名的花香。
连依见着这碧玉似的二人,心情颇好,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双宿双栖游山玩水去了呢,没想到这么早便回来了?”
沈满脸色微红,道,“连依门监,我和大门监一早便出去捉拿刺客了。”
“捉拿刺客?”连依抱手挑眉道,“怎么捉到天文门来了,莫非刺客在此?”她本在开玩笑,却忽然想起方才见到的那一条人影来,慢慢敛起笑容道,“慢着,你们不会告诉我刺客真的我的眼皮底下来了吧,好大的胆子啊!”
“你可曾瞧见他去了何处?”唐玖月凝眉问。
连依摸着下巴仔细回忆,皱着纤秀的眉不确定道,“虽然前经过,但后头是偌大的一个天文门,道路四通八达,要找也不容易。以他的身手,只怕他早已在我们说话的功夫间逃走了。”
“虽然在嫌犯身上撒了花粉,但天文门栽种的花木众多,芳香宜人,足以遮盖这嫌犯身上的味道。”唐玖月也陷入了困境,但片刻后眉头舒展道,“但嫌犯发觉身上撒了花粉之后便有目的地钻入了天文门,可见他对这里非常熟悉,也非常了解太阁的手段。”
沈满点点头道,“现在看来,这个人非但和皇宫有关联,而且和太阁有关联。他会‘入梦’,至少曾经学过阴阳道不会像我一无所知,而且颇有道行……”
“大丰朝若有这样的人必然会记录在册,但是我命人查过,并未有这样的嫌犯。”唐玖月缓缓道。
“既然如此,”沈满顿了一顿,小心翼翼地瞧向连依,“会不会也是五行门的人?”
连依瞪着大眼睛横着沈满,“你难道怀疑我?”
唐玖月淡淡问,“话说回来,连依,无论是宁纯的‘昏迷’,还是尚书令与小春之死,你好像都不曾在我们面前出现。”
连依一跺脚怒道,“难不成你们还真的怀疑起我来了?我还不是被你罚去看书抄书,一刻也不曾停。现在你们别想诬陷好人!再说,我也不会那个什么‘入梦术’,五行门中也不曾教过,这是你们阴阳道的东西,要怀疑便怀疑你们自己人去!”
沈满摸摸头不好意思道,“连依门监说的也好像有点道理。”
连依追诉道,“本来就很有道理!不信你们可以问看门的老头,看我是不是老老实实呆!”
沈满见她情真意切,也对自己方才的想法有点后悔。连依这人本就没什么城府,也没有动机去做这些事情。如今的连依好像已经抛开了过去,想要认认真真地呆在太阁办事,好赎去过去的罪孽。
“丁伯……”唐玖月低声呢喃,目光投向了丁伯所在的房间。那是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坐落的一层西南角,门扇长年紧闭,只是有一扇窗户会一直开着。若有人到访,丁伯会从里面查看,这老头虽然上了年纪,但办事却是一丝不苟,外人根本无法进。
沈满初来的时候也吃了这样的亏,于是提上一嘴道,“若是有人经过,丁伯一定会看见。当初我奉大门监之命的时候,就因为没有手谕被丁伯挡在了外面。”
唐玖月眸色一变,望着丁伯开着的窗扇若有所思。
微风拂过,吹撩起三人的衣袂,衣袂偏飞,披在肩头的发丝撩起,这么一阵清风,让几个人浮躁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下来。
“小满,既然已经来到,我们就进去看看。这里面有许多关于以前的轶事,闲暇时翻阅也觉得有趣。”
闲暇?
沈满品味了这个词,觉得现在可不是闲暇的时候,但唐玖月既然这么说了,自己也必然要听从她的安排。
而且之前关于《定天论》的一些事情,应当可以让唐玖月——她的师傅来指导一番。
三人再不多话,入。
沈满与连依站成一排,跟在唐玖月的身后,见她一路似有目似地径直去了书架最里处。有一扇被铁链锁住的厚重大门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沈满心想,这莫不是自己初所见到的那扇门么,为何唐姑娘要带他们来此处?难道——
唐玖月伸出手按在那大门的铁链之上,闭目聚精会神,口中念念有词。
一边的连依抱手道,“这扇门被某种秘术封存着,我以为今生无法得见了,这下可好,托了唐玖月的福我们就能好好瞧瞧这神神秘秘的大门里面到底藏着怎么样的秘密。”
沈满凝神望着这扇门,总觉得哪里不妥。门上的铁环生了锈,露出点绿色来。铁环上的狮子原本闭着眼,看起来肃穆威严,颇有年代之感。
突然,沈满大骇,抓住连依的手连退三步,指着前方结巴道,“这……这狮子,狮子……狮子的眼睛睁开了!”
连依的手臂被沈满抓得生疼,一边嫌弃地扒开沈满的爪子一边道,“你一惊一乍做什么?这是机关,门上的狮子环实际上是一种锁,只有拥有合适的‘钥匙’才会开启,想必是这位工匠师傅将唐玖月的手掌设置成了‘钥匙’,所以她才能打开!”
沈满将信将疑,壮着胆子往前定神瞧去,但见唐玖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门前,连依也是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于是羞愧感涌上了心头,与这两位想必,自己的确大惊小怪了。
连依瞥她一眼,忍不住软下语气劝慰道,“这也不怪你,有天下阴阳道至尊的唐玖月教你,还怕以后不懂得这小小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