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律将他手捉住,捏在手心里:“只问你一句,你究竟想不想把魏渊的种生下来?”

叶汀磕紧牙关,满手是血的攥住他衣领,半晌颤声道:“生。”

胥律冷笑几声,从怀中取出钥匙打开叶汀手上和脚踝的铁索,将他从地上抱起来:“那就撑着点,要是死了,孤拿什么跟魏渊换城池。等你把孩子生了,孤就留下来当质子,再把皇城里的那个窝囊废给杀了,直接占据这半壁江山,你觉得如何。”

叶汀脸色铁青:“异想天开。”

胥律笑了几声:“是不是异想天开,试试就知道了。”

叶汀有点想掐死他,前提是自己还有力气掐人的话……

胥律将叶汀抱到了自己的营帐里,放在虎皮铺的柔软床榻上,营帐中的火盆烘烤的十分暖和,比牢中的条件要好了不知不多少倍。

叶汀身上的只有残破的单衣,浑身上下满是血,头发丝丝缕缕绕在身上,显得格外狼狈。大肚子坠在腿跟间,偶尔被腹中孩子踢腾的鼓起一个个小包,他只能费力的单手抱着肚子,痛的辗转。

胥律叹了口气,坐在叶汀身旁问:“就为了他,把自己弄成这样子值得吗?”

叶汀无意识撕扯住身下的床褥,艰难的挺起身子,半晌才哽着声音呻吟出几声,颓然将脸埋入榻上,颤声道:“你闭嘴……”

胥律看了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看见叶汀这样拼了命的给魏渊生孩子,他心里很是不爽,忍不住的想要呛叶汀几句。

“呃嗯……疼……胥律,啊……干你娘的……疼死老子了……”叶汀用力攥着被褥的指骨泛白,青筋暴起,不过片刻又是一阵全身痉挛,痛的喘息不均。

胥律在一旁凉飕飕道:“叶汀,你又不是给孤生孩子,你骂孤干什么。”

叶汀咬紧牙熬过一阵子,喘出一口气,道:“老子愿意……”

胥律继续凉飕飕道:“你倒是骂几声魏渊听听,让你疼成这样的人是他,你肚子里这崽子也是他的种。”

额头上的汗蒙的眼前视线模糊一片,叶汀像是溺水的人寻不到一丝救命稻草般,艰难的张开嘴喘出几声支离破碎的呻吟,肚子里疼的像是把他整个人都碾碎一样,这样的剧痛下身体里所有的感受反倒是清晰起来。

清晰到能够感觉到身上每一处伤口一点点崩裂,感受到被踩碎的手腕每一处骨渣穿破肌理的痛楚,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每下降一寸被撑开的尾骨发出的咯吱作响。

叶汀将手盖在眼上,半晌才颤抖着唤了声‘二哥’。

胥律脸色一沉,把他的手从眼上拽下来,冷冷道:“你还是骂孤吧,别提魏渊。”

叶汀哪里还有骂人的力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淋淋的躺在榻上,双眸无神的睁着,半晌才呛出几声气音,偶尔才能积攒出几分力气趁着宫缩的时候微微颤抖着挺直身子向下用把力气,随即就会无力跌回榻上,脸色再苍白上一分。

胥律守了他半晌,才道:“叶汀你完了,就你这身伤,指不定这辈子都养不好了。魏渊现在宠着你,无非是因为你确实是个将才,这点孤也承认。但是你已经废了,他还会把你当宝供着么?”

叶汀不想听他哔哔,将脸转向另一侧,眼不见为净。

胥律冷笑几声:“说不定直接给你安排个庄子,把你孤儿寡爹的一扔,美名曰养身体,其实就是嫌你碍事了。”

叶汀脸色猛然煞白一瞬,脱口一声惨叫,周身大颤。

胥律一怔,随即起身一看,才道:“破水了,孤去找大巫来。”

宫缩已经没有了间歇,叶汀连喘息的缝隙都没有了,红着一双眼睛,控制不住的惨叫出声,扣住床褥的手不住发抖,汗水混着血一起簌簌往下掉,浑身又再次湿透。

叶汀心想,才不是这样……二哥才不会把他扔下,不会嫌他碍事……

以前在书院读书的时候,他不爱用功,每天就琢磨着如何翘课逃学,偷懒出去玩。一旦爹爹要考量功课,二哥总会帮他补习,给他偷偷传小字条。每次被爹爹总是挑灯替他一起抄。二哥会模仿他的字迹,写的连他自己都辨不出来。

他以前那么不听话,那么贪玩,二哥都没有嫌弃过他,现在他已经很厉害了,他可以替二哥打仗,替二哥夺天下,二哥怎么能不要他?

什么丢在庄子里,才不会……

胥律带着大巫赶来的时候,那榻上的白虎皮已经被血染成了刺目的红。叶汀血人一样躺在榻上,双眸紧闭,唯有那个高高隆起的肚子发出细微的颤抖,方能察觉到一丝性命尚存的迹象。

胥律惊了一惊,两步上前将叶汀揽在身旁:“怎么才一会儿就这样了,叶汀?叶汀!”

身披翎羽,颈带骨牙,手握长杖的大巫看了眼叶汀,低头咕噜自语一番。

“大巫,他怎么样了?”胥律摸着怀中已经渐渐发冷的人,有些慌乱。

大巫摇了摇头,随即命人在帐中点了几处篝火,把手中的朱砂撒向火中,口里念念有词。

胥律松了口气,对怀中人道:“叶汀,有大巫替你祈福,你不会有事的。你不是挺硬气么,怎么生个孩子就半死不活了?孤后宫里那些弱质女流都能给孤生一打孩子。”

叶汀眼皮颤了颤,满是血的手指无力地攥住胥律的领口,半晌才模糊唤道:“哥……”

胥律冷笑一声,不等说话就瞧见叶汀眼睛发红,布满红丝的眼睛里笼上一层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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