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上画得简单,两个圆圈了事。可在实际探察时发现,这河流流经之地地势复杂,绕着河走离土坡越发的远了,远远看去居然流向了两座高山之间,想来也不是如图上描述环绕住那土坡了。
罗伟脸色很难看,方丽娟安慰:“设想画图之人也是身在林间,不能看得清楚河流的走向。同我们一样粗看河流以为环绕山坡,画下了图,兴许我们歪打正着了。我看还是先想办法过河到土坡上查看一下。”
罗伟苦笑着说:“方小姐不必安慰我,原本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我们找个河滩浅的地方过河吧。”
方丽娟嫣然一笑,罗伟瞧着他的眼神发直,赶紧别开了眼去试探水深。
“哎哟,我不行了,走不动了,休息会儿。”体力最差的阿华眼见要走回头路,心念一送顿时觉得疲惫万分。扔下背包坐在地上捶打自己的两条腿,他总算能喘口气了。
一旁冯家双笑着蹲下来,拍拍他说:“我说,你好歹是极品玉骨,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怎么这么不经用?每回都是你先喊累。”
习惯了冯家双的臭嘴,阿华也学会了反击:“最好的材料?难保不是些破烂货色拿来滥竽充数,别忘了我们头一次见面我在垃圾堆里醒来,穷成那样想来也买不起好材料。”
“嘿,你是在怀疑我的职业道德?”冯家双竖起眉毛佯装恼火,后脑勺被人猛敲了一下,原来是方丽娟见他又在信口雌黄出手教训。
“哎哟,师姐,别动不动就打人,你好歹是女人,就不能学着人家温柔点。”
“有那闲功夫瞎扯谈,还不快去帮忙罗伟?”方丽娟冷面无情。
冯家双见罗伟挽着裤脚管用树枝探测河水深度,心无旁骛的凝重与自己的轻佻截然相反,嘿嘿尴尬一笑,道:“师姐你偏心,干嘛不让偷懒的阿华去,让你嫡嫡亲的师弟干粗活。”
“阿华是极品玉骨,你比得上吗?”一句话堵得冯家双只能悻悻而去,试问这个世上,在剔骨匠心里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净骨的地位更高吗。
阿华在一旁偷笑,方丽娟冷冷瞅了他一眼,银灰的眸子透出的寒光令阿华心底一颤。
“家双说得对,你虽然是唯一有完全意识的骨床,稀世罕见,但身为骨床的本质不该变了。品质再差的骨床起码做得到不知疲倦,不为外物影响。可是你看看你,体力连常人都不如,是家双手艺问题,还是玉骨的问题,我终有一天会弄明白的。”渗到骨子里的探究眼神令阿华浑身一颤,他不由回想起当初被方丽娟捉住研究,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那份恐惧。
相较冯家双,方丽娟更像一个科学家,用探究的心态对待一切未知事物。阿华终于相信,如果自己落在方丽娟手里,被活体解剖都大有可能。怎么看也是收藏家脾性的冯家双更好相处。
阿华和方丽娟貌合神离地坐在岸边休息,吃东西补充体力。而壮劳力冯家双和罗伟满头大汗在河里鼓捣,这河看起来平静,水下却暗流涌动,脚下稍不留意就会被卷到河中央区。粗估着最深处超过2米。他二人试了多个点也摸不到一处河浅的,摸索着渐渐走远了。
天色暗了,方丽娟考虑接下来的路途不可测,决定还是留下储备的压缩饼干,独自去后头林子里捉些野味来调剂口味。阿华独自坐在河滩上,燃气篝火等着其他人。
这是河滩,鹅软石铺成的沙地藏不住蛇虫鼠蚁,阿华一个人坐在明亮处,其他人能够随时照应,将一众包裹行李都寄放在他身边。
阿华摸着自己的手腕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其实,他很难不上心,对方丽娟的话。除了腌骨和那次墓室里半成品蝇杀骨,他没见过其他的骨床,所以一直无从比较。别人告诉他剔骨匠能让死人复活,冯家双也确实让他复活了,他太正常了,与活着的时候全无二样,除了有时候闭着呼吸发现自己死不了是个例外。如果真如方丽娟所说骨床应该是没有知觉没有痛觉,不知累的傀儡,为什么他截然相反?冯家双待他如常,现在方丽娟捅破这层窗户纸,连他自己都好奇呢,或许……他有什么异能没被发现?
阿华自嘲,30好几的男人了,居然像个10多岁的毛头小伙子整天自命不凡以为自己天赋异禀,胡闹。
“喂阿华,饿死我了,给我拿点吃的。”冯家双湿淋淋回来,脱了衣服架在篝火旁烤着。看样子没找到适合过河的地方,阿华从罗伟阴沉的脸上就看出来了。
“别急,明天再说吧,总能过河的。”打开冯家双伸向包裹的手,阿华说:“方小姐去找吃的了,压缩饼干耐放轻便留着紧急时再吃,你耐心再等等。”
冯家双不吃这套,大手捞了罗伟的背包,掏干粮;“师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先拿点垫垫肚子。罗大教头要来一包吗?”
罗伟颓萎地摇了摇头,不说话。
冯家双哈哈笑着拍拍他肩:“行了,摆个臭脸无济于事。我们明天也别费劲找地方过河了,明个我和你一起在河上架个绳索,扎个皮筏渡过去就行了嘛。小事一桩,放宽心放宽心啦!”
罗伟瞪大了眼睛击掌:“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直接搭个木筏过去不就行了。”
“就是,办法总比困难多。”手中一顿,冯家双怪叫:“好你个阿华,我说怎么不让我吃,原来早就被你偷吃光了。玉骨也行偷窃之事,罪过之极。”
阿华怒斥:“胡说八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