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庄说道:“科考是吏部组织的,侍郎打入死牢,尚书却一点事也没有,这不合情理。当年张九龄举荐周子谅不当,就被皇上罢了相,当今的宰相兼吏部尚书,出了这样大的事,怎么会安然无事呢?”
老人看看左右,来看圣旨的人越来越多,他扫了严庄几人一眼转身向外走。严庄是很热衷仕途的人,见这老人出语不凡,对朝廷十分熟悉,便跟在他身后,高尚、程仕信等人也跟了过来。
他们到一僻静之处,老人说道:“老夫裴耀卿乃当朝尚书左仆射2,跟随皇上多年,与李林甫同朝为官,深知皇帝的喜好和李林甫的为人。看你们几人相貌不凡,热衷于仕途,想赐你们几句话。不要指望科考了,赶快找个正直靠山,从幕僚做起,多为老百姓办事。从皇上亲自考查这次考试的情况看,朝中还有正直之人,老夫也想参上一本,但苦无证据。皇上这样草率的处理了苗晋卿和宋遥,没有进一步的追查,说明他仍然舍不得李林甫。但李林甫学识不高,为了巩固他的首席宰相的位置,只有欺上瞒下了。对皇上他百般的讨好,没有一丁点原则,办任何事都要猜测皇上的心理,从不管朝廷的法典和事情的对错。对朝中官员,采用高压态势,正直的不支持他的人,不管有多高的学识,多么能干,统统压着,得不到重用。如果那个敢与他作对,就整死你,这些年来他着实排挤打击了一批有识之士。为了巩固他的地位,今后会变本加厉。老夫年事已高,身体有病,拿不住他的把柄。如果你们真的想减轻老百姓的苦难,从社稷中兴的主旨出发。就到郡县谋一份差事。找到正直的主官,再想方设法影响他们,以板倒李林甫为第一要务。此人不懂治国安民之道,把巩固相位放在第一位,一心讨好皇上,排除异己,打击有才能之人,将朝政处于他一人掌控之中。因此他为政时间越长,对国家的危害就越大。如果让他长期祸害朝政,不但大唐盛世要完结,江山社稷也要葬送在他的手里。”
严庄说道:“向皇上报告考试作弊之人是平卢节度使安禄山,他那天微服看榜,得知科考作弊之后立马到华清池和皇上报告了。”
“是他,可惜。安禄山进京面君,也拜访过我的,我对他的印象是,彪悍善战,肯学习,会打仗。往往能出奇制胜,但他不懂中原文化,无法形成李林甫的对立面,所以我认为他对李林甫构不成威胁。”裴耀卿说声可惜就走了。这位忧国忧民的前宰相,不久之后就离世了,死时六十三岁。
裴耀卿走后,严庄说道:“老丞相都不敢与李林甫对着干,寄希望于我们这些学子,可我们哪来的这个能耐?”
程仕信说道:“张九龄说过,大唐盛世会毁在李林甫的手上。看来皇上已经老了,可不能糊涂啊。我有自知之明,不是做官的料,还是一心一意的教书育人做好教书先生吧。”
高尚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寒窗苦读,悬梁刺股,就是为了改变命运。学了那些圣贤之道,还与凡夫俗子一样,岂不辜负了先贤的教化。”
颜泉明说道:“我父亲在范阳军营里当差,我家住在蓟城,离平卢不远。你们两位都是有大志之人,如果愿意,我们约定好,一起去投靠安禄山,说不定有一番作为。”
高尚想到这次名落孙山,今后的日子不知道如何过,心中正在忧虑。听到这话立即赞成:“这方法好,严兄可有此意?”
严庄说道:“我得先回老家,如妻子岳丈商量一下。如果老丞相预言正确,我们在地方上找不到差事,就只有一起去平卢好了。”
颜泉明高兴的说道:“我在蓟城等你们,我们不见不散。”
高尚说道:“一言为定,严兄最远,我们还是先到本地州郡谋事。如果不如意,就去平卢军中,我在家里等严兄。”三个人约好了,先各自回家,当即分手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