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也的确是不好办!
单单以一个歌姬就能断了皇子与朝廷重臣的罪?这真是不容易。
岂止是不容易,应该说是不可能。
屋内两人都默默的笑了笑。这个世代就是如此,一切都以皇族利益为先。
“司马明倒也是活该落得这样个下场。”老者说道。
那名男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这有什么好可惜的,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活着也是祸害百姓。
但那名青年男子却是知晓老人的想法。
他默了默。
“倒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顺藤摸瓜才找到证据平反楚大人一家的冤情。如今,却生生的断了。”青年男子有些愤愤,气的用拳头砸向一旁的红木小桌。却未料,一个反应不及,却是让手肘先落了桌。
男子痛的惊呼了一声。
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人在谈论比较深沉的问题,却生生的出现了这一个插曲。现如今这气氛,倒也真是悲也不是,喜也不是。
这下,可好。
“你这桌子干嘛要用红木的,这么硬。,是专门看本爷不爽吗?”年轻男子挑眉说道,一副专爱挑事儿的痞子样儿。
老者撇了撇嘴。
“活该……”
“……”
“你说你一个老人家家的,嘴上干嘛那么缺德?”年轻人不乐意了。“哟。我竟是没看出来,大名鼎鼎的孙尚书嘴竟然这么野,这让你那些学生该如何自处啊!”青年男子一副挪谀的模样,他此时双腿曲起,坐着踩在自己的凳子上。
这样子……真的很欠扁!
“好了,说正事。”老者轻轻咳了一声。
“正事,正事儿有什么好说的?该死的死了,该逃的逃了,该走的走了。正义的一个不留,对立方的却高枕无忧,享尽齐人之福。”他说道。“君不君,臣不臣。这世道,当真是令人失望的!”
而今,国库空虚,资金紧张。边关的将士们连过冬的物资都是问题,而朝廷的那些人,却是极尽的剥削,恨不得连人带骨一起蒸煮着咬开,嚼碎,再吐出来。
“呸。”年轻男子嗟了口。
老者听着也是一阵心悸,他扪心自问。这些情况自己是知晓的,但却是鲜有人提到门面上说。今日听见了这些话,才真的是,,,悸动!
如今这世道,啊!
“那你准备如何?”老者问道。
年轻男子靠在椅子上,依旧是那副放荡不羁的模样,只是略带了一丝倦意。
老者有些心疼。
“还能如何,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否则,这国就真的废了。”他闷闷的说道。“……楚大人一家……是我无能……”
“这怎么怪的了你……是上面人不要她们活。”老者默然。随后呆呆的说道:“君要臣死……”
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惊了一下。
“齐家小子来京了!”他问道。
年轻男子点点头。
“来了,前几天来的,看样子是准备要在京城多留一段时间。”
“只要不出乱子就好,再经不起折腾了,他是个聪明的,应当知晓如何处理。”
经不起折腾,是谁?楚家已经灭了,再折腾也没用了。那就是齐家,,,亦或是老者自己。
乱世之中,能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摆了摆手,示意男子出去。青年男子也不客气,微微拱了个手便大步迈出了院门。
老者一直目送着他走出院门,当背影快要消失不见时,他喊了声“小子。”
那背影停顿了顿。
老者复又说道,“做你想做的。”此话说的声音不大,也不知那男子是否能听得清?
已经走到孙府院外的青年男子当然听见了,他听见老者说“做你想做的。”
做你想做的啊!这几个字不仅仅是信任吧,还是那种站在身后默默支持的,,,守候与等待。
和他一起的弟兄们相继出来了,青年男子率先跨上马,看着眼前门楣上方匾额上的那几个字。
这也是他所守护的。
用马鞭拍打着马儿,在原地转了个圈后,便驱马跨了出去。
弟兄们相继跟上,又组成了一支英姿飒爽,所向披靡的,,,小小的,,,军队罢。
转角处,男子向后看了眼。
“尚书府”这三个大字在清晨的阳光下耀耀生辉。
“呀吼……”男子用奇怪的声线吼了声,后将手上的马鞭甩开了来,渐行渐远……
天已大亮,太阳冉冉升起,为京城泼下一片闪闪的亮光。
天,终究是要亮的。
……
……
这几日,顾清欢也是怏怏的,躲在家里不愿出门。
直到元宵节那日,她才好了些精神。
并不是因为元宵节到了便可以和其他女孩子出去看灯,她不在乎,也不喜欢。而是,她之前所盼望的“春风”快要刮来了。
就像是小孩子得到果一般,她也是一样,想要迫切的看看自己的劳动有没有收获。
满怀期望,却又有一些害怕失望。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赌的就是她想见的人能否主动找上门来。
天气最近暖和了些,她命丫鬟们搬来了雕花长椅放在院子,她自己就顾自准备脱了鞋躺了上去。
因着是在自家院里,这般形象,,,也倒是无所谓的。
小荷刚刚和几个小丫头踢了毽子,如今正喘着粗气儿立在顾清欢的旁边。
“……小姐要不要去和丫头